另一边的余亦和沈家一已经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根据卷宗，尸体是被打更人在丑时发现的，当时田德寿就躺在巷中瞪大着双眼。

两人到时那满地的血液还不曾清理干净，只是周围站着几名大理寺的士卒。

深巷极窄，不管是不致命的击打伤所用的木棍还是致命伤用的长剑都无法在这里施展。沈家一也发觉这蹊跷之处，说道：“这不是他被杀的地方。”

余亦蹲下身子，初春还有些寒冷，血迹已经干了，回头看去来时路上又并未发现血迹。

“人应该是在这儿被杀的，至于那些瘀伤就不是在此处了。”

“那凶手为何要将人弄到这里？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尸体这也太掩耳盗铃了。”沈家一不解说道。

确实，田德寿所在虽说是在深巷，但白日里开往人多，天亮就会被发现。要是真的想藏尸体这里绝不是个理想的地方。

余亦盯着地上血迹陷入思考。

人非阿兮所杀，那她为何要为真的凶手顶罪？那真的凶手又为何要杀了田德寿？又为何要将尸体抛掷于这天亮就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案子看似明了，却又一点重重，突破点就在自首的阿兮身上。可那阿兮铁了心就要顶罪，要是大理寺和余亦等人找不到确切证据和真正的凶手，阿兮绝不会改口。

“将军！”

一身素衣的牛俊逸往里冲，被大理寺士卒拦在外面，急得他大吼：“夫人和公主殿下被人抓走了！”

…………

“相爷，晏大人传回消息，陆晋出相府被临王妃和公主殿下发现，人已经被晏大人控制了。”

老管家站在凉亭薄纱外，刘文中端坐于石桌旁，闻此言手中软毫一顿。老管家跟随刘文中四十年，手上沾染了不少赃物，不说有无真感情，忠心已是不可置疑。

见相爷一直没有回话，老管家试探性问道：“要不全杀了？”

过了许久，薄纱内刘文中隐隐约约的身影放下手中毛笔，轻叹口气说道：“老孔，你也老糊涂了？”

名为老孔的管家一时哑言。刘文中并为起身，而是转身面向圆湖，声音里带了些无奈：“一个是天子之女，一个是临王之妻。两人不管是谁出了事儿，先不说陛下，那余亦定会不死不休。本相有法子留自己一命，你们结果会如何？”

老孔提起衣摆跪在地上，通向凉亭路上的碎石让他不禁蹙眉。

刘文中继续道：“你我都禁不起查，告诉永思，人先控制住，你去把陆晋作了。”

“去把温柔香的线索推到田德寿和陆晋身上，就算要被查，也要尽量把咱们摘出去。”

老孔叩首，黑白混在一起的头发飘然落地：“是。”

…………

除了东门，往前行五里有一茂密竹林。而这五里道路官道并未开通，有的也只是山匪流民拿自己双脚走出来的侃侃小路，道路难行荆棘密布。牛俊逸带着两位大人跟随记号行至空地处，数名墨鳞卫将士已然昏死过去。沈家一和牛俊逸上前检查将士伤势，余亦便继续往前探路。

树林茂密与竹林相互交错，地上并未有任何人行至此的痕迹。

将士在此主将不能慌乱，余亦强压心中所急，转身回到众将身边。好在都是些轻伤，敌人也只是将他们打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