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嫌弃地掸了掸衣袖,看着那沿着手指滴到地面的鲜血。
“好了……”
刘文中踱步而出,将一卷纱带抛给晏永思,继而重新望向青衫男子,“你来做甚?”
青衫男子本意就不在打架,刘文中当了个和事佬他也就不纠缠。从而说道:“楼主传话,时日已经足够多了,相爷还要待到何时?”
“本相已然开通新线,静候便好。”
青衫颔首:“楼主须知你新线路。”
此话一出,刘文中原本肃穆的眼神更加逼人,他沉声道:“你们越界了。”
青衫隔着面具还以微笑:“相爷勿恼,楼主也是想确定您是否还能担此重任,毕竟相爷您现在是……”
青衫一字一顿:“有…名…无…权。”
“你!”
晏永思听不得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低俗小人说这样的话,正欲起身再打一次却被刘文中抬手制止。刘文中深知安帝面上随性和善,实则多疑,多年下来自己实权被架空,只剩下当朝左相的称号,手中门生虽多却也并无大用,表面是开国重臣,实则身边也只剩下寥寥数人。能委以重用地更是没有几人。
这位早年叱咤朝堂的老臣垂下眼眸,语气无奈道:“新币推行……”
青衫闻言微微屈身致意。
他离去后,刘文中才去到晏永思身旁,关切问道:“伤得重吗?”
晏永思略显艰难地起身摇了摇头。
刘文中继续问:“我没能早些出来,你可有抱怨?”
晏永思还是摇了摇头。
刘文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好休息几日,过些时日便要忙了。”
总是沉默寡言的晏永思终于开口说话:“是。”
每次看着眼前总是一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模样的晏永思,尽管刘文中看尽世间百态,也会为他感到一丝遗憾。多年前救回他时他是个很乖的孩子,面对救命恩人,刘文中说什么他便做什么。让他读书写字他便练会了所有字体,读完了天下数不尽的大家著作。晏永思没什么习武天赋,因为儿时受苦体质不好,那些教他武功的武夫都说他不是这块料子。可晏永思不服气,他就自己寻来剑招书籍自己学,就算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直劈,为了追求完美他也会日劈数万次。什么内力什么罡气这位当朝左相不懂,但是他清楚记得那一日晏永思当着自己的面挥出一剑,凌厉剑气入木三分。他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了。
他笑了。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好像不分对错,只分说话之人是不是刘文中。左相一声无妻无子,或许要说牵挂之人也就只有晏永思。可他很多次都在后悔,后悔将他救回,不然的话他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