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承恩寺,钟声伴着青烟与鸟鸣传出去甚远。晨光洒落在寺内佛像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今日也是一样闭寺静候云妃完成祈祷。
“我知晓了。”
云妃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跪在禅垫之上,刘文中则是负着手站在她身后,门外还是那小公公和小丫鬟以及一大帮子禁军。
云妃朱唇轻启,缓声问道:“这事你可看得通透?”
刘文中明显一愣,随即问道:“还请云妃娘娘明言。”
云妃优雅地站起身,小公公及时上来为她整理了衣摆,等他重新退出去后,云妃才继续说道:“狼狮寨不过是个棋子,我没指望着这棋子能将了余亦的军。至于赵青山虽是意料之外但也不稀奇,他不傻,这般能在整个庆阳排得上号的宗师,从伤口就能看出人死于什么武器,杀人者用了几分力。他若是确定钱百万不是死于刀伤,便不会对余亦下杀手,余子临那嘴皮子,撬动一个武痴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劫走颜墨离,余亦未曾出面营救,你想法子在北汗把这消息散出去就好。”
“那宁自强……”
刘文中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已经收到消息狼狮寨被灭口,只活下一个断了一臂的寨主宁自强。
余亦手段毒辣从一人灭寨就能看出来,而这也都被宁自强看在眼里,定会对余亦心生恐惧,难保不会将他们供出来。
“无妨。”云妃云妃点了三根香轻轻放入香炉后回过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文中,“出使北汗耽误不得,总不见得时时带着宁自强。”
云妃说这话的同时,远在千里外的呼啸山庄内已经有一人端着水盆进了宁自强的卧房。
房间内宁自强脸色还是煞白,静躺在床上呼吸很微弱。
那人从手里的面巾中拔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刺了进去。
云妃信步走到刘文中身边与他齐肩相对而立,道:“刘相,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莫急。”
看她这般胜券在握的模样,刘文中反而有些担心。
在他眼中这云妃看似人畜无害与世无争,可这一出手便是攻心,就算是计谋被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换得了余亦的底牌。
就这样一个手段阴狠的人,真的会安居于后宫吗?若有一天她将手伸到了朝堂,那时自己该会有怎样的下场?
刘文中不寒而栗。
至此后三天,刘文中还未开始自己的对江洲的计划,晴天霹雳便一个接着一个砸在他脑门上。
先是刘文中进宫陪安帝下棋,却在御书房内见到了躲藏了多日的白武。他向陛下请命想要去江洲救灾,随后沈家一被召进宫接令担任副使一同前往江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不给刘文中反应的时间,从不进宫的大理寺卿云星河也入了宫,说是来送大理寺年报。
这借口连小孩子都不信。
意料之中,云星河接命代管统查府。
刘文中就在一旁候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明白,余亦是在和他做交易,用户部尚书之位换白武暂时的安。
只不过这场交易他根本无法拒绝而已。
等余亦收到信已是五日之后,他们已经快到了云州北部,此时正在一处河边休整。余亦看着信,想着刘文中在现场时的表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