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
沈家一走进屋子,向白武展袖行礼:“时间紧迫,烦请尽快告知真相。”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白武闻听此言也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望向自己身边的女儿,脸上布满了犹豫。
白江宜不知他为何有这般神情,却还是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也正因为这个举动,才让白武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闭上眼,回想起了那段自己从不敢回想的记忆。等片刻后再次睁眼的时候,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当年生完你之后,你母亲的身体就变得很不好。”白武看向了女儿,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妻子的模样,“桐儿,是我害死了云白啊。”
桐儿。云白,孟云白。
白江宜浑身一颤,手里的面巾也落在了地上。她已经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没再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她甚至以为白武已经忘记自己的乳名了,就想忘记自己母亲的名字一样。
孟云白。
这么原本在白江宜脑海里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名字,在白武说出口后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她从未想要忘记过自己的母亲,只是她真的不愿想起那段漂泊在外的时光。
白武说出这句好也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他将眼神转向沈家一:“那年余老将军奉旨镇守关北,抵御北汗大军,奈何庆阳初建,不敌根基深厚的北汗,余老将军只得八百里传信请求支援。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城门守城将领,当日我本应当值。可家中突然来信,说是云白的病情加重,当时时局动荡,我怕突生意外,我情急之下只得吩咐将士们没有文谍一律不得放行。可谁知……”
白武有些哽咽:“谁知…余老将军的求援信也在这时到来,因为我的命令,那封信终归还是迟了。”
白武重新望向白江宜,眼神里多了些后悔。
“我深知这是死罪,可我不想让你和云白跟着我一起去死。所以我只能写下绝婚书,将你们母女赶出白府。哪怕过的苦些,累些。起码还能活着。”
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白江宜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恨了十二年的父亲,是为了保住她们的性命才将她和母亲赶出家门。
白武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将你们赶出去之后,我却没有接到陛下的传召,三日之后刘文中便来到了白府。他同我说能保下我们全家人的姓名,可能是还是太年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等我送别了刘文中时候便倾尽了所有人找寻你们的下落,可最后只找到虚弱你的…”
白武闭上眼,紧紧的咬着牙关。
“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武许久没有再说话,直到他平复了自己的内心。白江宜也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有太多话想问了,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