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还请先生直言。”祁言诺脸色惶惶不安,焦灼地追问道。
司蒙冲一旁的司云摆手,等司云离开主院,才语重心长跟祁言诺说道:“祁公子,三皇子的病要说重也不重,要说轻也不轻,主要是这治病的药引比较难寻。若是寻不到药引,恐怕再拖下去,药石无医。”
其实,司蒙说得一点都不夸张,楚承霄病得这两个月,成日胸气郁结,悒悒不乐,有轻微抑郁症的倾向,若是长时间无法走出来,恐怕最终会抑郁而亡。
听到药石无医四个字,祁言诺原地打了个趔趄。
想到楚承霄那张苍白瘦削的脸,甚至有一瞬呼吸不过来。
他到底得了什么样的重病?竟、竟……
“祁公子没事吧?”司蒙扶了祁言诺一把。
祁言诺摇头,随即扑腾一下跪下来,眼中的担忧难以掩饰,眼尾染上一丝微红:“司先生,三皇子到底得的什么病?需要什么药引?还请司先生如数告知。”
“三皇子得的是心病,心病得心药医。”司蒙扶住祁言诺的胳膊,拽了起来。
祁言诺一头雾水:“心病?”
楚承霄方才拜托司蒙不要把自己真正的病因告知祁言诺,司蒙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三皇子是遇到一些难以纾解之事,以致心气郁结。其实药引很简单,只要想办法让他心情舒畅起来,这病慢慢就会痊愈。”
楚承霄心气郁结,难道是因为他?
祁言诺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司蒙只知楚承霄是为情所困,不知是为祁言诺所病,见祁言诺对楚承霄如此紧张伤心,犹豫半晌,还是旁敲侧击了他一下,“他放不下的人心里没有他,如果要他病愈,将那位姑娘寻来,开导开导他,或许见效更快。”
姑、姑娘?!
祁言诺登时俊脸一红,嘴角抽搐一下:“好,先生之言,我谨记在心。今日有劳先生了。”
送走司蒙师徒,祁言诺再回主院,在寝房门口一言不发站了将近两刻钟,才别别扭扭地推门进去。
楚承霄知道祁言诺在门外,听到开门声,藏在被褥中的双手下意识收拢,心情忐忑。
祁言诺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坐下:“喝点水吧。”
楚承霄细不可查地“嗯”了一声,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茶杯,“多谢。”说完,咕噜咕噜喝完。
“还要吗?”楚承霄的嘴唇很干,祁言诺忍不住又问。
楚承霄抿了抿唇,没说话。
祁言诺只当他是默认,拿过茶杯,又去添乐一杯递给他。
喝完两杯茶,寝房一度陷入沉默。
忽然,低着头的祁言诺抬头,冷不防与楚承霄的目光相撞,只觉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似燃烧着两团火焰,炙热得有些让他脊骨发酥,极其不自在。
“司先生交代,让你心情放松,不要总闷在房间。”祁言诺别开视线,找了个话题缓解自己的不自在。
楚承霄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疑惑地问道:“鬼医行踪不定,你是从哪里请到他为我治病?”
“前几日太后生辰,得知鬼医暂住在漓王府。”祁言诺语气淡淡地解释,反问,“你生了重病,怎么没派人告知我一声?”
楚承霄眼眸微微亮起,可下一瞬眉心紧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语气沙哑中带着更咽:“之前惹你不开心,你不是说不想再见我吗。”
顿了顿,释然地低笑一声,“我这不是什么大病,无需担心,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想起司先生说的“药石无医”,祁言诺双手逐渐收拢:“你我十多年的情义,我怎么可能真生气,只要你……你不再那般,我们还能像从前,吟诗下棋、听书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