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雁归不想再听,周谨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c
他会说这些事情,本也不是为了惹谢雁归心疼的。
而她不想再听,亦是因为周谨,谢雁归不希望他因为回忆过去而难受。
她重新抱住周谨,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就像他安抚她时那样。
不过,她这个姿势并未维持太久,人便僵住了。
不止是她,周谨也僵。
虽说已成婚数月,可到底是年轻夫妻,就算当下都病着,人之反应也是难免。
谢雁归清了清嗓子,手忙角落地翻到软榻上,她想轱辘一圈,跟周谨有些距离,却被小几挡住。
也因此,她的目光有所落点,于是赶忙转头,目视前方。
周谨微微躬身,向着一旁挪了挪,耳根有些发红。
「咳……我之前头疼确实是真的头疼,但也的确是因为猜想到你的身份,多思导致的。」
轻咳一声,谢雁归重新坐直身体,缓声开口。
「我以后该如何唤你?是继续叫你阿谨还是阿衡?」
「当下我仍是周谨。」虽然与谢雁归坦白了身份,但在外人面前,他仍然是明德帝的七皇子周谨,「不过,我更喜欢夫人唤我夫君。」
看向谢雁归,周谨语气温和,「夫人猜想到在下身份时,不知都曾多思过什么?」
谢雁归微怔,周谨冲着她笑笑。
「不同于当今的陛下,先太子是当真仁厚,因而深受世家与大臣们敬爱,与先太子交好的人家也不少,其中就包括谢家。」
谢雁归挑了挑眉,听他继续说下去,「或许夫人不知,实则你我早就有婚约。」
「当时是你满月,东宫正盛,先太子跟谢家家主谈笑时曾言,三年之内东宫出生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的话,可与谢家结亲。」
「而我正是三年之内,东宫出生的第一个男孩子。」
「其实当时,先太子与谢家家主也不过就是一句戏言,可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才引发了后面的事。」
「有人将谢家看作先太子一党,因而心中愈发难安,哪怕谢家战功赫赫,十万靖羽军一次又一次护住大靖疆土,他还是对谢家动了手。」
「谢家之事,是因东宫而起。」
「话不是这么说的!」终于,谢雁归又开口,她看向周谨,神情认真。
「那天我虽猜想到你的真实身份,但我从未想过十万靖羽军以及谢家之事,是东宫之祸。」
「你也说了,当时我才满月,东宫正盛,谁能预料到之后的事情呢?何况那个时候,你还不在侧妃常氏的肚子里呢!」
「但当时先太子却已遭了算计,他既有如此谋算,恐怕谢家也早在他安排之下。」
否则,素来正常的北方监狱缘何忽然冒出病症来?她四哥身上的疫毒,又是怎么染上的?
能悄无声息做下这些事情的人,只会是那一位。
「朝堂之上的谋算,我虽不如你,但我心中自有明镜,就算你并非先太子遗孤,而是真的七皇子,我也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