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同床共枕已有些时日,谢雁归知晓他是个觉轻的。
可她将周谨从软榻上抱起,直到放在床上,他都未曾睁眼,只眉心微蹙,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所以她找来予书为他诊脉。
“之前是有些头疼,现在已经没事了。”拉住谢雁归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周谨笑着看她。
“你……你这人……”她算是发现了,这人颇会顺杆爬。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看他笑,偏在这个时候笑给她看,摆明是故意的。
“下次再有不舒服,或是派人告诉我,或是让人找予书,总有法子缓解,莫要自己硬挺着。”谢雁归瞪起眼来,假装生气。
“嗯,好。”周谨答应着,低头在谢雁归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还不够。
微凉的唇挪动着,谢雁归下意识闭上眼,感受到温度落在她的眼皮上,再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即止。
她重新睁开眼,瞧着眼前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予书并不会每天都给周谨诊脉,上一次诊脉是在三天前,当时并无任何异常,从脉象上看,他的身体正在好转。
可今日,予书从脉象上察觉到一些异常,是她过去没有诊到的,不像是因病导致的,更像是……中毒。
因着如此,予书很不放心,特意给谢雁归也诊了脉,她的身体并不异常,只有周谨的。
但府中不可能有人给周谨下毒,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宫里的时候就中了毒。
若是如此,依着予书的医术,不可能这么久诊不出来,到今日才发现。
也就是说,周谨的毒,大概会在某种情况下才被激发,从而显现,被予书察觉到。
这样一来,想要给他解毒,或者极度困难,又或者根本就不可能。
一想到这些,谢雁归就高兴不起来。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周谨忽然伸手,将她整个人环抱起来。
脚尖离了地,谢雁归讶然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周谨竟能抱得动她。
她是习武之人,看着是瘦,但其实分量不轻。
“夫人,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抱着她坐在床上,周谨将谢雁归整个人环在怀中,“说来,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她转过头来看他。
“我可能需要偶尔出门办些事情,常修跟常予会跟着我,无论何时出门,晚饭前我都会回来。”
现下他的那些疼痛,还都不算什么,之后的只会更加猛烈。
可再过些日子,他就要随同谢雁归出行,到时候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周谨担心会有忍受不住的时候。
所以,除却日常偶尔想躲出去,不被她看到痛苦外,他需要去见辛大夫,让他根据当下的情况,给他配一些药丸。
“这些小事你其实不必特意告诉我,你亦是这个府上的主君,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出行,你都可以做主。”
谢雁归早就吩咐过予书,额外给周谨准备马车,方便他出行。
除了马车之外,还有一匹马,倘若他想骑马出门,也是可以的。
虽然那匹马比不上惊羽,却也是谢雁归精挑细选的良驹。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无论是要用银子,还是需要护卫随行,只需你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