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是妾身惹的祸。”
见侯公子离去之后,稚娘缓缓低下了头。
“只是些许小事而已。”
徐汉良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好奇的只有这侯公子,为何会有着能力参加到九院诗会之中。
侯公子应当是在天一书院之中就读,这书院便是在九院之中,都能排行前几。
若非侯县令托关系的话,侯公子根本不可能进入到书院之中。
谁知道,他不仅进入了,居然还参加了这次的诗会,着实让徐汉良有些不解。
看着他那一副嚣张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担心会在诗会之中出丑一般。
但这却不是徐汉良该想的事情,而是将桌上的稿纸拿了起来,递到了稚娘身前。
徐汉良微微一笑:“稚娘,这是我闲暇之时写的一些东西,你若是在家中无趣,倒是可以拿着看看。”
“《西厢记》。”
看着封皮上的书名,稚娘缓缓读出。
“公子,你应该用心在功名之上,我平日里可以和浣衣时认识的姐妹聊聊天,不会无聊的。”
稚娘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言语间带着些许埋怨。
口嫌体正直,抱着那《西厢记》,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种掩藏不住的笑意。
几天的时间一闪即逝,眨眼便到了小岁这一天。
九院诗会会在晚上举行,徐汉良习惯性的锻炼完后,便朝着书院跑去。
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锻炼,徐汉良的身体总算是结实了不少。
相对于以前孱弱的书生体质来说,已经算是优秀了很多。
在这个乱世将至的时代,身体很多时候甚至要比脑子更加重要。
若是出了门一不小心遇到了打家劫舍的麻匪,寻常书生不能反抗便会当即送了命。
体格健壮一点的话,好歹能反抗之后再送命。
来到书院后,徐汉良才知范老因为旧友临门,故而没有来此下棋。
得知消息的徐汉良,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川河上,几只画舫已经是张灯结彩,临时的拼接在了一起,就是为了迎接晚上的诗会。
九院诗会每年会在不同的城市举办,上一次举办九院诗会时,还在九年前。
故而常熟对这次九院诗会还算重视,由衙门牵头,倒是弄得隆重。
一路之上,却有不少青楼女子,颇为热情的和徐汉良打着招呼,让徐汉良不免尴尬。
之所以这些青楼女子对着徐汉良频频侧目,也并非徐汉良这些天沉迷于秦楼楚馆,耽于玩乐,而是要归功于稚娘。
前些天,将那本《西厢记》交给稚娘后,稚娘即便是出门去河边浣衣,也要随身揣着。
被她那帮小姐妹们一阵善意嘲笑。
而稚娘也在浣衣之时,将书中的故事讲了出来。
这时代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娱乐,这《西厢记》倒是让那些女子听得入迷。
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在这个封建时代,听起来就像是科幻小说一般。
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已经被不少女子知晓,甚至还有人想要购买稚娘的那本《西厢记》。
稚娘自然不愿将自家郎君的东西交出去,只是借人誊抄了一份。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玩聚,愿普天之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
这些风情缱倦的书中词,被那些青楼女子听了后,便成了嘴中常言之句。
几天的时间,徐汉良便成了风尘女子眼中的才子。
但风尘女子眼中的才子,对作者本身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