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俊又细细看了看手札,看向盛清苑,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这个称呼却卡住了他。
沈照看出来他的纠结,淡声道:“沈夫人。”
盛清苑下意识转头看他。
沈照回看她,面上带着理所应当的笑容,无声道:你是我娘子,自然也就是沈夫人。
盛清苑撇了撇嘴,没和他分辨。
这个问题要是再纠结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杜书俊当即就说道:“夫人,依您所说,如果那老头儿之后还来,而且还愿意用他的书来换吃的,您就尽管挑,那老头儿别的不多,各种孤本珍本多的是!”
又对沈照说道:“还有,殿下,那老头儿既然第一次拒绝了您,您就当作不知道,就让夫人先从他那里拿些好书回来,之后等一个时机,再让他自己发现您的身份,这样您就可以死死拿捏住那个老头儿了。”
听着杜书俊的建议,盛清苑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教我们怎么坑无名大师?”
杜书俊摆了摆手,一脸嫌弃:“那老头儿,一把年纪也没个正经,要是不好好坑他一把,拿捏住他,以后还指不定他要怎么折腾。”
吃饱喝足回到书院正准备将饭菜拿出来热一热继续吃的孟昆,猛的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姓杜那个小王八蛋又在说我坏话!”
将饭菜热好吃完,孟昆坐在太师椅上,一前一后摇晃着,阳光透过枝叶浅浅地在他身上洒下一层暖阳,甚是惬意舒服。
“听说孟老又寻了些好吃的?”一道声音传来,惊得孟昆立马坐了起来,下意识将旁边的碗碟往自己跟前拢了拢。
韩守礼见状,嘴角不由抽了抽,“孟老,你这都吃完了,我还能和你抢什么?!”
孟昆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清咳一声掩饰尴尬,而后又理直气壮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不知羞的,一天天就知道和我抢吃的!!”
韩守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怕你自己一人独食,吃多了积食撑得难受。”
孟昆瞪他:“呸!明明是觊觎我的美食,还说得冠冕堂皇!”
韩守礼嫌弃道:“你这一大把年纪还没个正形,小心你一直说的那个所谓命定的徒弟出现了,也得被你吓跑!”
这个老小子一直在吹嘘着自己会有一个命定的徒弟,这个徒弟以后会有很大很大的成就。
这么,这么些年过去,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孟昆再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哼!要是这么容易才被吓跑,才没有资格成为老夫的徒弟!”
“话说,你那个徒弟到底是什么人?”韩守礼好奇道。
他一直知道孟昆在等一个人,但并不知道他要等的到底是谁。
“关你什么事?干嘛?抢完我的吃的,还想要和我抢徒弟?!”孟昆一派护崽老母鸡模样。
韩守礼嘴角一抽,哼了一声,“我和你抢什么徒弟,我已经教授过最出色的人,我还需要羡慕你的未来徒弟?”
“你不就是给景王念过几篇书,你也好意思说你教授过他?!”孟昆反驳道。
韩守礼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那可不止几篇,我好歹,也教了景王殿下好几年的课业,你这未来徒弟,能比得上从前的景王殿下吗?”
孟昆努了努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孟昆的不反驳却并没有让韩守礼的心情有多好,反而在孟昆安静下来后,韩守礼的心情也慢慢变得低沉。
曾经的景王殿下有多优秀,他的离世就给人带来多大的痛。
如今的大周,简直叫人看不到希望。
“你的这个未来徒弟,他能不能改变现在的大周?”韩守礼丧气地随口一问,也是玩笑话。
“能!”然而,孟昆的话却很是笃定。
这份笃定,让韩守礼不由偏头看他,想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用来安抚他的话。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现?”韩守礼又问道。
孟昆语气笃定,“不知道!”
韩守礼:“……”
浪费感情。
接下来一连几天,孟昆都掐准了时间早早去到天香楼,并且依诺给她带了那些他早就不放在眼里的孤本珍本,仿佛只是街边旁人不要的书一样。
孟昆吃得不亦乐乎,恨不得住在天香楼。
有人看到孟昆拿书便能抵饭钱,提出了不满,盛清苑索性设立了一个新规矩。
将不同的书籍划分了不同的兑换价格区间,这些价格会比市面上书肆售卖的价格低一些。
收购而来的书会被放在二楼,二楼也专门辟出一个区域,如果对这些书籍有兴趣的,便可以前去翻阅,久而久之,前往天香楼的读书人越来越多,并且成为了不少读书人切磋探讨的一个地方,天香楼哪怕在非饭市的时间人也不少,成为福寿城一个有名的打卡点。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盛清苑将孟昆给的书籍都拿给了沈照,这些书,加上孟昆的手札,于他而言,如获至宝,一度恨不得废寝忘食去钻研这些书。
盛清苑头几天的中午会在天香楼待上一会儿,后面天香楼已经走上正轨,盛清苑就没有再去,专心操忙竹山坊的事情以及竹心坊的开业。
孟昆并不知道这件事,照常来到天香楼,天香楼也依照盛清苑的叮嘱,给他准备好了适合他的膳食,只是孟昆才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这和我之前吃的不一样!”
伙计道:“之前是咱们二当家给您做的,二当家今日没空前来,但是其他师傅做的也不会和二当家的有多大差别。”
“不一样不一样。”孟昆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