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叫……“多虑”。
我一直不确定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一个“多虑”的人。
可能……我算是个比较悲观的人吧。
我一直都在准备失败和死亡。
是的。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太多的死亡,也感受到过什么叫失去。即便在小时候我对未来做什么的想法就是如何选择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失业的工作才是未来最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大事小事,当需要抉择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如果我不这么选,选择另一个会怎样。
有人说这叫选择困难症,或许吧。
除此之外我还总会想一些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的事。
应该叫后事。
倒不是我盼着他们死,我只是在准备,准备着随时失去。我准备着当我一旦失去的时候我或许会没那么难过,我会从容一些,或者……我那时候可以用一种比较自然的表情来应对。
这种感觉有些时候让我感觉好分裂,但是我无法控制不让自己那么想。
包括此时。
当我冲进那黑暗的巷子里时,其实我就已经想象出了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虽然都是些模糊的影像和画面,但是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面对未知时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只是这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那种甜蜜温馨的。我不是盼望着谁会死,也不想知道如果他真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那种其实我什么都明白的意识依然会一闪而过,我知道阿尔萨斯不可以死。
巷子里传来了嘶吼声,那声音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而周围都是此种声音让我无法判断王子究竟身处何方。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黑暗中朝我们冲了过来,当我看清了那张被火把照亮的满是血污的脸的时候,仿佛那家伙刚刚从地狱赶来。
“站住!”我立刻大喊。我不能判断那是个人还是个变异的行尸。
我的喝止毫无作用,那家伙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刚才那个主动指引我的圣骑士反应倒是真的快,他抽出剑来直接朝那家伙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那只是普通互殴,在战场最佳的方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往对方头上招呼。瞬间被砍中脑袋的家伙倒了下去。除了远处传来的吼叫外巷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种安静叫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在猜测,衡量那个黑暗的巷子里会不会再冲出一个……或者一群。愣了两秒钟,我说:“咱们得撤!”
这话真叫我说着了,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巷子深处就传来了脚步声,只不过那些趿拉的脚步告诉我危险正在靠近!
当火光照亮的范围内再次出现一个身影之后,紧接着涌现出来的行尸朝我们扑来,那种感觉跟兽人朝我们冲锋是不一样的,那些玩意的架势并不是想杀死我们,而是就像饥饿了好久的人见到食物的那种兴奋,缺氧的人对呼吸的渴望。
对……是渴望!
两个圣骑士展现出了他们应有的素质!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对圣骑士有好感的时候。
他们身上瞬间绽放出的金色光辉将整条巷子都照亮了,我也看清了眼前的玩意都是什么样子。而那挤满巷子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的样子我看着只感觉头皮发麻。
虽然金光很耀眼,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俩光冒这点光就抵挡得住那些僵尸。“快撤!“我大喊一声扭头就跑。
是的,我就是扭头就跑,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温良恭俭让,逃!就是逃!
圣骑士身上散发的光辉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那些家伙的奔跑速度,但是面对这种不知道还有没有脑子的怪物我跟它们玩命就是找死!而阿尔萨斯……显然就是找死去了!
我猛拍马的屁股,马儿拔腿就跑,我只能祝它平安了。
冲出这条巷子拐向旁边那条感觉大概会稍微安全些的胡同。这两个家伙身上的金光帮了大忙,至少让我没被地上的尸块绊倒。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我感觉似乎是甩掉它们了,于是我踩着巷子里的木箱直接翻上了屋顶,也不知道为啥,此时的这个地方给了我出乎意料的安全感。
当站在房顶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却立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座漆黑的城市被某些起火点映衬得十分诡异,一股子死亡之气扑面而来,且不说阿尔萨斯能不能活下来,发现他的时候还能不能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很难说了。
我将两个人拽到房顶上,结果俩人看到这个景象也愣住了。
“今晚……不管王子活不活……我希望咱们三个最后都还活着。”我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回头看两个人的表情,他俩也没吱声。
“那些人……怎么了?”其中一个问道。
“他们都疯了……还是都被……诅咒了?”刚才那个带路的家伙说道。
“你叫什么?”我扭头问他。
“莱尼德,长官,我叫莱尼德·巴萨罗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