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将自己装备了一下之后我决定离开这里。临行前我站在山岗上看山里忙碌的人群有点出神,我有点想象不出来未来这里或许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里的大多数人绝不是混乱善良的那类人,我感觉也不能说完全就是混乱邪恶的那种。说混乱中立似乎又有点抬举他们了。
或许毁灭了也没什么吧。
想到这我拨转马头朝着东边奔去。或许兄弟会的人现藏进了那片永远失去明媚阳光的森林之地也不是没可能。
一路奔波,当远处的天空即便在白天都感觉阴沉沉的时候我估计应该就是要到了。
果不其然,那片给污染了的诅咒了的地方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乌云遮住了天空,这里的天空中一直飘荡着逐渐变浓的乌云,从稀少到浓密,走的越近越会发现即便周围的氛围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地上的土地颜色在失去了耀眼的阳光之后起初还并没有完全失去它的光泽,但是当我跨过那条河上的木桥之后才发现地上的泥土颜色也变得黯淡。
一种死气沉沉之感开始萦绕在心头。西部的荒野里树木其实并不多,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名字曾经叫阳光林地。除了大片大片似乎无边无际的森林之外还有一小部分山地丘陵。
现在全都笼罩在乌云之下后我原本以为那些树都会枯死或者活的不好,但是情况却恰恰相反,粗壮的大树让我都有点恍惚,我甚至有点怀疑我第一次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的树究竟是不是这样。
而且大树的树冠铺天盖地的长,枝繁叶茂已经不足以形容那种茂盛。那是一种叫人感觉异样的繁茂。那些树枝并不是往上长企图获得更多的……一点都不明亮的阳光,而是朝四周铺开,仿佛是在遮盖,在遮挡,在隐藏。
树上的猫头鹰数量超过了我想象,除了猫头鹰之外还有一种能发出幽怨而高亢呼号声的鸟。每每都能听到,尤其是到了夜里,可我就是见不到那种鸟究竟长啥样。
没有了兽人,按理说以我的水平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可是我总感觉周围有眼睛盯着我。可我往四周打探却什么身影都发现不了。
我的马虽然不是名贵的马但是作为一个牲口都能感觉出晚上的森林异样。马有些不安。
我将木柴堆的高高大大的,然后背靠一棵大树将马拴在了身边。好几堆的火让马安静了下来,我也蜷缩在树下,将钉锤的把柄拴在了手腕上。
将右手跟战锤揣进左边腋窝下我斜着身子靠在树下沉沉地睡了过去。可不知道怎么的,睡着睡着就感觉身边变的越来越沉重,尤其是眼皮沉的完全睁不开。
我知道自己在睡觉,我知道自己似乎要做梦了,而且我知道可能要做噩梦了但是我醒不过来。这种无力之感滋生出了一丝恐惧。
可这一丝恐惧出现的时候瞬间我感觉眼前一片血红。不……那不是血红色,比血红色要淡一些……
就在我思考为什么是这种颜色,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颜色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哭泣声和喊杀声。那种凄厉的悲惨的绝望的嘶吼充斥着我的耳朵,我告诉自己这是在战场上!
可是我又很纳闷我是怎么到的战场上,这是哪一场战斗呢?我想看到周围有没有我的同伴,有没有敌人,但是除了眼前的红色之外就是远处混沌的说不上是黑色还是黑灰和阴暗。
我看不到敌人,而他们的喊叫声就在我耳畔。我看不到同伴,更听不到同伴熟悉的呼唤。
脚步声,跑动声,叹息声,喊叫声,哭泣声,嘶吼声,咆哮声,唯独没有武器碰撞的声音。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冷。那种瞬间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叫我有点想哆嗦。
我忽然很盼望看到人,洛萨,乌瑟尔,拉尔夫……都可以。我甚至对自己说只要能看到他们我就能脱离这种状态。但是我还是看不到,我努力想他们的容貌,但是只感觉到了一片虚无,我甚至完全想不起他们的样子!
我想呼唤他们,但是我说不出话。
我想逃走,但是眼前除了那些该死的红色和灰暗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到我身体似乎还有一丝知觉。
就在那些不断变大变小的噪音里忽然传来了一股子沙哑的笑声。那种回荡在脑子里的笑声叫我更加恐惧了。
那种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的笑声叫我明白过来,我碰上梦魇了。
我从未让梦魇就这样发展下去,我渴望醒来,但是我的身体不支持我这样做。
终于那声音开口了,“靠近点,再靠近点……”
我本能地排斥这种声音,可这种声音无法躲避。
“小偷,叛徒,杀手……”
那个声音回荡着,然后缓缓地说出了那个词——“仆从……”他的语气忽然变了:“你……孤身一人。”
这声音叫我不寒而栗。
“你永远……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