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阿奇,忽然不安起来。他真怕奶奶失控,接连打起妹妹来。他不由快步向妹妹靠拢,必要时由他来承受奶奶的怒气。
胖乡长想干预,被心理谈判专家制止了。
女逃犯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手铐铐起,脑袋上搭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她四下扭着头,嘴里嘟囔道:“我要看我女儿。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女儿。”没有人回应她,只有两位女警,催促她快走。
人群渐渐向山下移动。
阿巧突兀地挨了奶奶一巴掌后,没有哭,只伸出小手,怯怯地去抓奶奶的大手。
奶奶的眼泪顺着全是皱纹的老脸蜿蜒下行:“你个疯丫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你为什么那么莽撞!”
“奶奶,奶奶你别哭,我错了。”阿巧乖巧地讨饶。
胖乡长想说什么,再次被心理谈判专家制止了。
“说什么也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我一定豁出去把你锁屋里,说什么也不让你跑出来出风头!”
“爱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评价,阿巧一下子急了:“我不是虚荣、莽撞、要显摆。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阿奇追问。他就不信了,妹妹还能把自己洗白?
“我只是想,”妹妹呜呜哭起来,“我只是想当众,大声,喊‘妈妈’。我从来,从来没有在有人的时候喊过‘妈妈’,我不想只是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小声喊。”
山啊林啊鸟啊虫啊,仿佛被按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