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青背靠着树身,刚有点迷糊劲出来,耳边就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细眯着眼,偏头看向旁边,嘴里还叼着草叶。这田枕感觉到周叶青的目光传来,身体又是紧了紧,头埋得更深了,像是做错事了一样。
看见他这般举动,周叶青眉头一挑,心中就嘀咕起来。“莫不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思及至此,也是有些自我埋怨,回想刚才,自己确实也不太那啥,倒是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周叶青正了正身子,丢掉了嘴里的草叶,这才认真的说道:“这位兄台,刚才我只是打趣逗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田枕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当作回应,像怕是再被误解一样,所以用劲能看出来很大。
这一情况可把周叶青给治住了,心中莫名的多了些负罪感。于是他左顾右盼地,迫切想要找点由头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那个,为什么那桥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过啊。”抓耳挠腮半响,周叶青忽地看到前面正在过桥的人群,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出声问道。
田枕听到周叶青声中含急,不自觉地就抬起头来,眼睛也看向那正在渡桥的人。趁着这片刻的空档,周叶青这才打量起他这个便宜的“采花同伙”来。
这田枕看起来,年纪很小,恐怕比周叶青都还小上几分。五官细小,面色发黄,还有些炙晒的红肿。他这肤色看起来不是正常的那种面貌,倒像是生活困苦所导致的。他头发半长,有些枯黄,靠着一根布条抓着,看那布条的颜色,大概也就是他身上衣物的吧。
真正看清楚之后,周叶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如何能言人短处呢。见桥头没有什么异样,田枕便将目光收回,在这过程中,不经意瞥见周叶青眼中的神色,顿时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样,本就贫瘠的脸上骤然长出了些羞愧和自卑,他像是刺猬遇到了危险一般,又成了一团。
周叶青见他这个反应,心里大概也是猜到为什么了。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想了想才说道:“其实咱俩都差不多,你那衣服还挺好,我这都下不去眼”周叶青边说边拉起自己的衣服,但是他越看越惊恐,心中越看越凉,看到最后都有些呆滞了。
“衣服什么时候烂成这样了啊?”“还傻乎乎安慰别人,周叶青,看你这傻啦吧唧的样儿哦,真可笑。”衣服一连的破口,三三两两的泥污。
田枕听到身旁的安慰,这才又颤颤的抬起头来。当他看到那一脸心死之色,眼中满是呆滞的周叶青时,也是有些诧异,眼中犹豫了一下,嘴角动了动,还是试着说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衣服衣服挺好的。”
周叶青闻言,嘴角无情的一抽,就像是挨了三百来斤的彪形大汉一个大嘴巴子。
真他妈的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