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布谷双手捂在胸前,背上的胸衣已经被解开了。她怯怯地回头看去,看到是蓝五后,她的眼中燃起希冀。
王英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蓝五,笑呵呵道:“蓝将军莫不是也有雅兴,也是,将军常日待在军中,这南苑的规矩您都不知道吧。这些丫鬟就跟卖了身契的奴婢没差别,我这还算轻的了,便是弄死了,也只需赔一些银钱便是。”
蓝五皱眉,面目不喜,反问道:“弄死了,只需赔一些银钱?”
“那自然,以我等的身份,这都是常事,”王英才说着,伸手抚摸着布谷光滑水嫩的后背,边摸边道:“将军不妨也试试,不愧是雏儿,这感觉就是不一般。”
布谷颤抖着身子,偏头看向蓝五,微微摇着头,目光满是苦涩。
蓝五眉心的冷意愈浓,说道:“本来,我只是想告诫你一番,如今看来,是我心软了,不杀你,不足以平复我内心的愤恨。”
说话间,蓝五的衣裙翻飞,武夫的血气、杀气向王英才涌去,若不是担心吓着布谷,光是杀气就能把王英才吓得失禁。
“你、你要杀我?”王英才先是吓得往后滚了一圈,再是艰难站起身子,怒道:“中都督又如何?你要当堂杀人?世子在场,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杀我?”
“蓝五,冷静些,”陈沽连忙站起身,走到蓝五身侧,劝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你若是喜欢,我们把她赎回去。没必要担上自己的前程。”
陈沽万分心急,蓝五是陈空空一手提拔的,是陈家一脉在军中难得的人才,万万不能因为王英才一个纨绔子弟而折了。
王英德走到王英才身前,冷声道:“陈兄莫不是太偏心了,这蓝五众目睽睽用杀气吓唬我弟弟,本就是坏了规矩,竟还敢讨要这丫头!恕我不能答应。”
“此人更是扬言要斩杀我弟弟,一个军中的嗜杀之人,也敢在此造次!”王英德环视一圈周遭的众人,再是怒目看向蓝五,喝道:“怎的,若是今日我们这些公子哥都对丫鬟下手了,你还要把我们杀尽不成?”
白狐儿在陆行耳边低声道:“此人好生厉害的话术,简单的几句话,先是给蓝五的行为定性,再是拉拢其余的公子哥。”
陆行说道:“这事便是闹大了,也是论不出结果的,蓝五扬言杀人,便不占理了。”
“哼!”蓝五环视周遭的众人,冷冷道:“满座人端庄,心不比禽兽。这丫鬟我今日偏要带走,我且看看,今日谁能拦住我?”
这回陈沽也出声附和,“蓝五是中都督,为雪津城立下汗马功劳,还讨要不到一个小丫鬟?”
“王英德!我知道你心底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吗?我陈家可不惧你!”
“怎么?”王英德揉搓着手腕,轻笑道:“难不成你们还想在南苑出手抢人不成?”
此刻,又是一声轻喝落下,满座震惊。
“便是抢了又如何?”
陆行在白狐儿的搀扶下站起身,缓步向堂中走去,平淡道:“南苑不是徇私枉法之地,姑娘要跟谁睡,姑娘们可以有自己的决定,谁都强迫不得。”
“王英才几次恐吓、殴打,本就是不得理的,蓝五若是要带这丫鬟走,这丫鬟若是愿意答应,此事便定下来,赎身的钱,由城主府出。”
“城主府”三字一出,犹如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原本打算大打出手的蓝五和王英德都收起了拳头。
陆行目光掠过所有人,接着道:“蓝五扬言杀人,亦不占理,罚他俸禄三月,以示警告。”
“雪津城是一个大家,各家可以有自己的心思,凡事都能坐下来聊。”
这一番搓稀泥的话说完,由陈沽领头,众人纷纷起身拱手道:“世子英明。”
陆行说完这几句,便在白狐儿的搀扶下离开了内院,只淡淡道:“此间雅兴,诸位自赏。本世子乏了。”
蓝五走到布谷的身侧,将她拦腰抱起,轻声道:“要哭就哭吧,不丢人。”
布谷却是没哭,只是指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丫鬟,哀求道:“公子把这小姐姐也带上吧,她为我求情,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蓝五转身看向王英德,直截了当地问道:“王家会报复这女子吗?”
王英德冷哼一声,“你放心,王家的气量没这般小。我弟弟也不是蠢笨的人。”
“好。”蓝五没再多言,抱着布谷离开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