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颖牢牢握紧陆行的手,被他带到剑上,踩着剑脊,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之中,魏颖紧紧爆出陆行的腰,生怕掉下去了。
“哈哈哈,”陆行大笑,手腕一转,并指向前,御剑而行。
剑如流光划过天空,落到贾城北墙处。
一共有十户人家愿意跟着回北地,由丰良平照料者,一户一亮马车,雇了十余个马夫。
陆行没有去一一照料,他来到自己的车架前,金大福连忙跟上,拱手道:“世子请,还是由小的为您赶车。”
前后十余辆马车,便是起行了,直往夸娥关而去。
然而这一路的安生可就此刻,日尚未落下,黄昏时刻,车队行走在平原上,忽觉得地势抖动、土石震荡。
东边的平原有一抹红色,滚滚烟尘如山势倾覆。
“那是、红甲骑兵,呜呜呜……”车队的后方,有一人惊呼道,话才出口,哽咽之声便已落下,“莫非——莫非红甲复返了?完了……”他们当然害怕红甲,红甲覆灭了照南轩,他们只能看着亲人死去。便是此刻他们知道有陆行顶着,但是心中的畏惧不会减少丝毫。
魏颖掀起车窗的帘子,亦是朝东边看去,手心一紧,要说心中不慌那是假的。
她紧着眉,说道:“公子要小心,冉王比其子还要凶狠百倍。”
“无妨,”陆行轻拍魏颖的背,朝前室赶车的金大福说道:“大福,停车吧,我们会会这红甲骑兵。”
车架停下,金大福心中亦是无奈,马车夹物带人的,一定是跑不过骑兵的。
陆行叮嘱魏颖待在马车上别下来,独自下车。他来到人群的最前方,如一杆标枪站着,恐慌的议论随之终止。
骑兵迫近,红甲骑兵将车架团团围住,再是齐冉骑马从中走出。
齐冉自俯视陆行,笑道:“陆行,老夫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回来,主动走出保护,甚至连楚褚都不带,你凭什么?”
“还是觉得老夫的剑杀不了你?”齐冉拔出宝剑,剑指陆行。
“听说你剑术不错,我给你个面子,你死在我的剑下,我可以不杀你身后这些人。”
马车旁的人皆是颤颤巍巍,不敢言语,看着周遭的红甲,目生胆怯。
陆行昂首,轻笑道:“今日我为何要与你比剑呀?大周境内,你想杀我,当今的陛下不会答应的。”
“哈、哈哈……”齐冉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马蹄原地踩踏,铁石声咄咄逼人,“大周能容你北地?你莫不是白日做梦?皇帝陛下巴不得早日收回北地的控制权,你死了对他来说当时一剑喜事!”
“哎,所以说,”陆行轻轻摇头,笑道:“你儿子可比你聪明多了,或说白帝是你好友吧,我记得他的棋下得不错。”
“什么意思?”齐冉怒道:“你不过将死之人,跟老夫打什么哑谜!”
陆行淡笑,道:“齐睦与我之战,陛下不知,我可以死。你率兵到北地到夸娥关外伏击我,北地已经出了幽州,陛下有理由不阻拦。但是,我此刻堂堂正正入关,乃是遵照陛下手令的。”
“换句话说,便是皇帝陛下都畏惧北地铁骑,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激起北地众怒。”
“所以,今日,你杀不了我。一定!”陆行斩钉截铁道,面对剑锋,他的脸色平淡,怡然不惧。
“你大可试试,剑落之后,是何变故?”
“你!”齐冉猛地意识到什么,四目张晃,果真能瞧见贾城方向,有不少士卒聚集,一目青色。而城墙之上有一凌冽杀气,正是张九弓拉弓欲射。
“呵呵,”陆行安然失笑,解释道:“你尚有八千红甲,不错,血煞阵的确厉害,八千红甲,能退半品儒圣。”
“可是,你莫要忘了,半品儒圣可就坐镇京都呢,陛下再要拿下东冉,他老人家便不会再退。”
“红甲八千,一战之后,枯骨罢了……”
齐冉惊地一勒马的缰绳,烈马抬起前足,面朝落日高高一跃。
“咻,”长剑入鞘,齐冉勒马离开,只无奈留下一句话。
“你陆行厉害,我儿死的不冤,天下英杰,你为魁首。”
“我儿冤啊,做了别人的棋子,偏偏就撞上你了。”齐冉黯然回首,背影憔悴,马屁股一坨一坨的,迎着落日离开。
八千红甲骑兵如潮水般退去,红甲军令森严,那些将军张目咬牙,但终是咽下一口气。
陆行高高抬起右手,左右摇晃,呼喊道:“冉王何须沮丧,齐睦本就以自身性命为赌,天下有此决心者,难寻第二位。”
贾城方向,一队队青甲骑兵正朝此地狂奔而来,张九弓一骑当先,喊道:“世子莫怕,张九弓领八千青甲骑兵,前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