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登莱县,今日是乡试揭榜的日子,所以城北稀稀落落,没几个人影。
其中一人着青袍布衣,腰间半别着一块翡翠玉牌,像是被旁人强塞的,上面刻着“丰良平”。
丰良平悬坐在一辆马车的横木上,左耳听风啸,右耳听喧嚣,那是揭榜的人声鼎沸。一人一车霸占着城门口的位置,若是平时定要惹得怨声载道,可眼下城门口真就荒凉空无,只此一人。
“良平、良平兄……”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小跑到车架旁,此人穿金戴银,浑身的玉石挂件不下百余件,最值钱的当属袖口的两串白玉珍珠。
丰良平从横木上跳下,上前扶着胖子,唏嘘道:“大福,瞧把你累的。说了别看了,随我走便是,你这偏偏、怎的不信我呢?”
“不过跑跑也好,你一个月运动量想来就都在今日了。”
金大福高举着右拳,敲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道:“瞧不起我是不,不瞒你,我其实是一名金刚境的武夫。”
丰良平眸子一眯,仔仔细细再打量了一番金大幅,似是在琢磨多少金银才能堆砌出一具金刚身。
“话说,良平兄,”金大福面色忧伤,哀声道:“你真的落榜了啊,凭什么啊,以你的才学,少说一个进士!”
“莫放在心上,”丰良平跨步走上马车,掀开一卷车帷,道:“倒是大福兄,你当真要随我去贾城?那可是是非之地,远不及你在家里享清福来得舒坦。”
金大福一跃跳上马车,体态看着笨重,活动起来相当灵活,窜进了车厢中。
“不就是去投靠北地世子嘛,我今早可托人算了,运势在北!”
“好,”丰良平大袖一挥,道:“那便走起,瞧瞧着世人口中避之不及的北地。”
然而,马车迟迟未动。
“大福,你没带车夫?”
“没带,我都没想到你会在乡试落榜,带车夫干嘛?”
“额,坦白跟你说,这次的考官收卷子的时候没蒙上名字。”
“……”
四日后。
平原五隘,陆行一行人走的是路最平坦的夸娥关。
楚褚单手架马,对着坐在身边的陆行说道:“昔日,此地还是丘陵地貌,大周这二十年来铸山挖海,才能造出这平原五隘。”
“挪动山峦、水势,怕是不知毁掉了多少钟秀地貌,”陆行拍拍手,他知道楚褚话外的意思,笑道:“大周的皇帝,向来防着北地,这天下能实打实威胁他至尊位的,也就是北地了。”
“据说坐镇这平原五隘的是箭神张九弓,就是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楚褚撇嘴,道:‘世子放心,今日你哪条道,他张九弓就必须在哪条道!’
“哈、哈哈……”陆行嘴角上扬,捧腹大笑,对着楚褚竖起一个大拇指,“还得是三叔,此番见解,唯有精辟二字。”
一匹黑马从平原上狂奔,直往陆行的车架跑来。
“驭——”柳丹扬着黑色便衣,她是碟子出身,在车厢里闲不住,便讨要一匹烈马去“撒野”,“公子,在后边遇上两人,认出了我的身份,说是要拜访您。”
“哦~”陆行眸子微闪,轻笑道:“丹儿,劳烦你再跑一趟,告诉他们,本世子即将出夸娥关,没工夫见。”
“属下领命,”柳丹扬调转马头,再度策马于平原。
陆行单手掀起车帷,半个身子进入车厢内,吩咐道:“三叔,还是快马加鞭吧,我倒很是期待,那位箭神张九弓,据说能拉弓九百石。”
再说柳丹扬骑马三里地,才瞧见了那镶金戴银的车架,喝声道:“两位,世子即将出夸娥关,没工夫见。”随后,柳丹扬一拽缰绳,烈马的身躯强健有力,化为一道烟尘消失在平原中。
车厢内,金大福的声音满是抱怨,“良平兄,我早跟你说过世子是没那么好见的,要不你还是用我的主意吧。”
“用你的银票和地契?你这收买收买常人还行,世子作拥硕大一个北地,差你这些东西?”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从登莱城日夜兼程,好不容易到了贾城,接过世子已经走了;再是和世子搭上话了,可世子压根不想见我们。你说说,这咋办?”
“谁跟你说世子不想见了?那是没工夫见?这是考验我们呢,要出夸娥关。”
“出夸娥关?”金大福提起嗓子,声音很大,“良平兄,你可知道夸娥关外有多凶险,贼寇横生,三不管的地方丢了性命,都没人能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