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剑葫的口子是用玉石雕琢的小塞子,像是一小节的翠绿叶柄。
陆行将玉蝉系在腰间,便将这玉柄塞子打开了。
“主人、是主人吗?呜呜呜……”葫芦中传出小古的哭腔,委屈巴巴的声音饶是谭菁听了都心生不忍。
谭菁说道“莫非是先前的葫芦老人,他欺负小古了?”
话音方落,一阵黄沙从葫芦口涌出,妖风阵阵,吹的人骨头发冷。
“又是你们二人,呵呵,你身上的剑意怎么这般孱弱。”声音听着分外熟悉,赫然就是昨日那个葫芦老人。
“嘿嘿,那就一同进葫芦吧,若是老头子心善,还能留你们做个仆人。”
黄沙汇聚成一双大手,猛地朝陆行抓去。谭菁连忙调动浩然气抵抗,但是葫芦老人的境界远在谭菁之上,妖风顷刻间破开浩然气的阻拦,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谭菁的胸口。黄山汇聚二人身侧,风沙再动,没有反抗能耐的二人便被抓入了葫芦中。
二人摔倒在一块巨石旁,四周是其通天高的山脉,似是身处一片盆地,不远处尚有溪流自北向南潺潺流动。
“这便是养剑葫中的光景吗?山川俊丽,造化神秀。”陆行说道,随后看向谭菁,想听听她的想法。
他稍低头看去,忽发现谭菁正咬着牙蹲坐在地上,面色很是难看,眼角紧闭着,更是挤出了泪珠。
“菁儿,是方才那一记伤到骨头了?”陆行连忙蹲下身子,小心为谭菁擦拭额上的汗水,再是想挪动谭菁的腰,却被谭菁粗暴地打开了手。
“痛,好痛!便是浩然气都止不住。”
陆行连忙出声安慰“你靠在一侧的山石上,我自小便认识一位学医的长辈,她教过我不少治愈外伤的法子。”
“信我,没事的。”陆行站起身子向周遭看去,目光落到一处长相奇特的草时微微闪烁,连忙走上前将叶子抓落,再是徒手揉成一个草团。
“张嘴。”陆行将草团塞入谭菁口中。
“好苦,你给我吃了什么……”谭菁面色难看,五官都要攥到一块了。若非真是疼的直不起腰了,怕是连揍陆行的心思都有了。
“大概是牛筋草,嚼着能止痛。”陆行的手伸进谭菁的膝下,将她的双腿撑起,随后扶着她的腰靠到了一侧的山石上。
见谭菁的双手依旧牢牢护着她的腹部,陆行也不好蛮干,笑问“有没有觉得好一点,或是说没那么痛了?”
谭菁没吱声,眼睛露出一条缝,似是百般确认身前的人是陆行后,她才稍稍松开一只压着腹部的手,小声道“痛、轻点。”
陆行连忙伸手,小心的揉动谭菁的小腹,指尖抵在穴位上,用的是活血化瘀的手法,让谭菁的小腹渐渐热起来。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多亏你,让本尊白得一个上好的‘炉鼎’和一柄灵剑。”天空忽有黄沙起,一柄长剑从高空掉落,葫芦老人紧随其后,一记掌法从天而落,掌风凌冽。
“主人,呜呜……”小古从剑脊中跳出,衣裙脏兮兮的,甚至有破裂处
谭菁抬头,寻声看去,许是动作太大牵扯道伤处,“嗯哼,痛——”
黄沙压下,掌风将要落下,陆行伸手在胸口一探,凭空拽出一个锥型的小石块,向高空的葫芦老者丢去。
此番文道遗迹之行,他在沙山和文海多是有惊无险。对抗道境的古人亦是未曾输,何时轮到一个尚未得道的妖物欺到头上!
真当我陆行泥捏的?北地世子这个名头是白叫的?
小石块在空中告诉旋转,猛地撞上了落下的掌劲,一抹文运从小石块涌出,顷刻间就将掌劲消弭。
“好浓厚的文运!你小子当真是厚道,死前还要给本尊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照着人族的礼仪,我、厚葬你。”葫芦老人面露贪色,似是已将这些视为囊中之物。
小石块停止了旋转,在空中停留,足足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传出“陆行,你干嘛。将我丢出来就是为了对付这种层次的妖物?这也太掉价了。”
陆行正低头小心地为谭菁揉着小腹的淤血,听到文山虚像的声音,才慢悠悠地抬头,道“这妖物是养剑葫的器灵,道境之下并不好对付,一个不甚就有可能毁了养剑葫,你动手的时候小心些,弄坏了要赔我的。”
“你!你什么态度啊!”文山虚像的声音听着愤愤不平。
“你们!莫不是真以为能敌得过本尊,仅靠一件宝物,如何是本尊的对手,我乃此方天地的主人,我一年之下,天地都要变色。尔等不过是外来人,凭什么与本尊相争!”葫芦老人五官大的夸张,似乎被文化虚像和陆行的对话激怒了。
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忽然有雷声响起,再有阴云从四方汇聚而来,山谷之中有妖风阵阵,空气中逐渐飘着一片淡红色的水雾。
“死吧!我这迷云掌,在古书中可是最为克制人族。”葫芦老人的身形消失在雾气中,若是寻常之人,定能会觉得葫芦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分而来,掌风密布,根本无法窥得葫芦老人的真实方向。
“小山,把他抹去吧。吵着我给谭菁按摩了。”陆行低着头,这红雾对他而言并无作用,想来葫芦老人看的那本古籍中,肯定没有记载碰到道境修士该如何。
文山虚像沉默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挥出几道文气,护住陆行周身,免得他被掌风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