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心剑先是借走了陆行的剑道,再是直奔鸑鷟大道而去,却是吃了个闭门羹,被大道虚像一爪子拍飞,白色心剑也不气馁,来到三尺文剑之上,利用浩然魔气为引硬生生抽调出一份道韵的力量。
“陆行,出剑!”吴中一步后撤,让开了业火莲花前进的道路,吼道。
此刻的莲花已经开始展开了最后的花蕊,紫色的花粉飘荡在虚空中,幻化出万物万形,有人间市井的哟呵、有浩荡江河中的巨船、有让日月为绿叶的百尺危楼,无数虚像飘荡在虚空中,这便是第三难,因果劫!
“大唐!我的大唐盛世……”吴中哭出声,对着一块虚像抱头痛哭。其上有金玉雕刻的楼宇,有檐脚画龙的丹凤门,门下有无数金榜题名的文人怒马鲜衣游行,其中一人面容酷似吴中,他从马上跳下,也不顾卫士们的阻拦,剑刃沾了墨水便在丹凤门的红砖上洋洋洒洒写下一首诗词。
陆行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块虚像,眼中已有热泪涌出。那是一片雪原,他被一位红衣女子牵着,在雪原的最高处,他们一起俯视着灯火通明的雪津城,女子弯腰,晧腕一转,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串糖葫芦,那时的陆行年幼,仅到女子的腰处。
“姐姐、你说雪津城美,可我觉得,它不如姐姐美,哪怕、姐姐手里只有一串糖葫芦……”
莲花彻底绽放,业火顺着一块块影像蔓延,所到之处一切破裂,业火如熔岩吞噬一切,很快就要轮到沉溺于美梦中的吴中和陆行!
何为因果,因灭,果自灭!若是影像破灭,陆行和吴中便是不死,也得付出断道的代价。
“噌!”剑落!风起呼啸,道韵为依,如一位白群仙子降临红尘,心剑所到之处业火平息,养剑之术实为仙境的白裙仙女所留,这一剑也如她那般风采,一切心魔、影像都被她的玉足踩碎,玉手为拖,长剑探出,仙女飘飘然,一剑了红尘,一剑熄业火。
虚空似有仙音在耳,剑鸣不止,“陆行,你很不错。古灵跟你……不算丢人。”
仙人自有仙人语,剑光含音碎虚空;世人若问仙女何?可曾探耳听剑鸣!
“哐啷!”如鼓声长响,铜镜破碎。悠悠乐声响在二人的心口,捣碎心魔,吴中的浩然魔气顷刻间化为乌有,又有一仙音响起。
“吴中,我见过你,那会儿还是大唐。你呀,道乱了,可不要心也乱了。”
话如仙乐,尤为催泪。吴中揉着双眼,竭力看向空中的白裙虚影,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张嘴颤道“娘、娘……如今外边不是大唐了。”
“我、我,”吴中热泪流下,双目失空,无力瘫坐在地上,哭道“我给娘娘丢人了,臣给大唐丢人了……”
陆行用衣袖抹掉面上的热泪,目光直勾勾看向空中的白群仙女,心中喃喃大唐的娘娘?环肥燕瘦、丰腴饶人,我知道了。这位,定是书中的杨玉环。
“后辈晚生陆行,见过娘娘!”陆行抬手作揖,道“那日无妄虚境一别,未曾认出娘娘,后辈之过,望海涵。”
陆行低头说着,心中却是想起了谪仙人的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白裙女子掩面一笑,道“听听,我也没你们说的这般美,这不是没认出来吗?”
“吴中,好好活着。也算是替大唐多活一日,我会在仙境为你祈福。”白裙仙女莞尔一笑,明眸皓齿、一笑百媚。
“陆行,可以的话。给我一个面子,莫要再与吴中为难,就当我欠你人情。”
陆心弯腰行礼,道“后辈不敢,吴夫子比我厉害,要说也是后辈万谢娘娘偏帮之恩。”
“咯、咯,”白裙仙女笑出了声,如银铃轻晃、白鸟同音,“陆行这般会说话,难怪那边的姑娘会倾心于你。如此,我便走了……”
话落,如黄粱一梦,陆行和吴中一个晃神,白裙仙女已不见了踪影。倒是吴中身上的魔气尽数散去,大红衣袍上多了一团红花,似是被巧手精心绣上的。吴中看着胸前的锦绣红花,鼻子一酸,哭得跟小孩一般,“娘、娘……”
陆行穿着的金盔甲已然散去,新着的白衣似雪、一尘不染,他静默看向一处远离大道争端的地方,千年的寒铁上有一位安分的姑娘双手紧握于胸前,唇角时不时抿起,似是为某人心疼。
“谭菁,喜欢我吗?那、我呢……”眉心微紧,月曰二剑重新环绕陆行的周身,就是次序有些乱了,不知是日剑该在前,还是月剑该在前,两剑相撞,又起一断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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