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陆行微微皱眉,追问道:“先生不知墨武?您可曾听过墨子铸造白玉十二楼的典故?”
沙中老人微微一愣,拧眉思考,似是在翻阅脑海中的记忆,良久,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问你一件事,西秦的人现在过的好吗?”
西秦?莫非是五代十国,不对,那怎会不知白玉十二楼。莫非、莫非,是大秦!陆行脑子思绪翻飞,连忙开口追问:“先生可知道秦始皇?”
沙中老人瞳孔微顿,似乎在努力思考着陆行说的每一个字,道:“始皇、秦?莫非后世西秦已有能耐踏出函谷关?不该啊,西秦为天道所不容……”
“啊……啊、啊!”沙中老人咬牙颤抖,浑身有飞沙冒出,似乎整个沙躯要碎裂开一般。
“先生、先生?”陆行试探问道,沙中老人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啊、啊——”沙中老人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金芒,他的右手探出,控制着周遭的飞沙封锁住陆行的周身。
陆行试图调动剑意,却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打散了凝聚的剑意。
“陆行,你非儒生,竟敢踏入文道遗迹!我饶你性命,将你囚于藏书石室,若你不能在试炼结束前修出浩然气,那遗迹中的宝物便与你无缘。”
看着眼前忽然变了一副模样的沙中老人,陆行沉默不语,意念暗暗沟通剑道,以防文道遗迹的主人下死手。
伴随着风沙的汇聚,一个传送法阵在陆行脚下凝聚。陆行的余光看向沙中老者的身侧,只见他的右手艰难的颤抖,小拇指在沙子上写了两个字,随后又迅速抹掉。
光芒大盛,陆行被传送到藏书石室中,而他的脑海中深深刻着两个小篆字——“先秦”。
……
无边无际的沙漠,一行人徒步行走在沙丘上。
“我、我这是在哪……”谭菁迷迷糊糊睁开眼,身子有些颠婆,察觉到自己似是在他人背上。
“陆、行,是你吗……”她搂着韩瑞脖颈的手紧了紧,直到古竹的悠香飘入她的鼻内,心中顿时恍然:不是陆行,陆行的身上有海水的腥咸味。
谭菁拍打着韩瑞的后辈,轻声道;“韩师兄,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
韩瑞脚步顿住,连忙将谭瑞放下,再递上一个水壶,道:“师妹醒了就好,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便无颜再见夫子。”
周遭的一众人也纷纷停下脚步,递上干粮围着谭菁嘘寒问暖。
“师妹可让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没能从海兽的围堵下逃生……”
“说什么呢,师妹吃些干粮吧,这一路奔波,想来饿了。”
韩瑞抬头,目光闪烁,在人群中寻找着陆行的身影,耳边有书院弟子的关切,但她的心真的好慌张。
陆行呢?陆行呢……他人呢!
谭菁焦急地开口,问:“你们看见陆行陆吗?”
嘈杂之声旺盛如烈火,却被一盘冷水扑灭了。无论是书院弟子还是寒门弟子,他们表情扭捏,低头不语。
“韩、师兄,陆行呢?他在哪?”谭菁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数遍,却良久没得到回复,她只得看向韩瑞,颤抖的声线带着一丝恳求。
韩瑞亦是低下头,似乎不愿意回答谭菁的问题。在他的理解里,便是陆行的剑道修为再高,也只是凡人之躯,如何能在蕴含天地规则的沙山倾覆下存活?
陆行的确是身份尊贵,可文道遗迹里向来没有什么权贵之论。除非你有一道浩然气,才能在面对生死危机时选择传送离开。
“你回答我,陆行是不是考核失败,被传送走了?”谭菁神色慌乱,余光瞧见了自己右手中指处的戒指,忽的心头被揪住一般。
终于有一名寒门弟子忍不住了,喝声道:“谁说陆哥死了?他只是为我们断后拦下了沙尘暴!”
“我……”谭菁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道:“我去找他,沙尘暴杀不死他的,他若是重伤一直躺在沙子里,那才会死。”
谭菁拿起一壶水和些许干粮,便往外边走,论方向,与众人背道而驰。
“师妹,我与你一同去。”卓栋被韩瑞一脚踹出,高声道。
“就是,我们一起去寻找陆行,多个人多份力量。”数位寒门弟子踊跃而出,纷纷收拾行囊。
“不必了!我一人去足矣。”谭菁摇头拒绝了众多师兄的美意,道:“我并无问责你们的意思,只是陆行救我一命,我也得救他。”
轻风吹过,掀起一阵沙尘。
韩瑞驻足站着,握着灵珠的手暗暗使劲。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谭菁,与往日的活泼聪颖截然不同。
谭菁远看着韩瑞,作揖道:“师兄不必担心我,真遇到不可阻挡的危险,我便用浩然气触发传送阵,顶多考核失败,不会有生命危险。”
活落,谭菁背起行囊,朝着山丘之下而去,白裙沐日光,宛若黄昏。
走了一段路程,谭菁顿住了脚步。沙漠看不到尽头,她自然不会盲目寻找,右手伸向发髻,取下一枚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