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陆行,北地世子?”孟仲问道,右手上拖悬着的风雷停止了汇聚。
“难怪有如此惊人的剑气,你是武仙的弟弟。”
跪地痛苦的张鸣和晏叁眼中露出喜意,连忙高呼道:“对,先生说的对。若是您杀了陆行,定会受到武仙的报复。”
一侧,陆行表面默不作声,内心则是以心念和陆霜沟通。
“姐姐,我若真死了。你会如何为我报仇?”
“本命剑气”的声音有些高挑,道:“呵呵,无它,替你掀翻三家书院,让他们交出真凶。”
“一剑挑文道,姐姐说的霸气。”陆行心念道。
“本命剑气”声音微顿,道:“大敌当前,还能这般……马屁精!”
陆行嘿嘿一笑,在山上呆久了,如今听到姐姐骂自己反倒觉得开心,一个词,欠骂。
“既然你是武仙的弟子,”孟仲的话顿了有一会,似是再拿什么主意,良久才开口道:“我饶你性命,但废你双足。你为北地世子,双足于你而言,无足轻重。”
这话听着有理,但细一思考就觉得奇怪,武仙的弟弟若是没了双腿,那便成不了第二个武仙。
“哼!”“本命剑气”的声音在陆行的泥丸宫内愤愤响起:“书院夫子的坦荡,都被这种小人败光了!”
陆行错愕,不知姐姐的怒因何而起,但既然姐姐生气了,那我便要替她出气。
“孟仲,”陆行直呼孟仲名讳,昂首喝道:“你为君子,实乃诈善,你若行恶,百密无疏,单是欲废我双腿之事,便足够荼毒百年。”
“我若废双腿,便是穷极一生都不能踏足山巅境,如此无需百年,雪津城武道萧条、或者北地不再独属陆姓。”
陆行面起煌煌,步踏而起,身前的每一步都有一道道剑气拖着,竟朝云端之上而去。
“武道弱而民富足,那北地岂不是待宰之羔羊?”
“儒以天下论国,而为道以身行恶。或饲君、或宰民,以求自身道长远,而忘君子为何。”
话如掷地,驱散了四周汇聚来到阴云。
“孟仲,你要来杀我,那便来,无需畏手畏脚、作茧自缚。”
“儒家的一些人,贪图墨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晴起霹雳,似是天道都被陆行冒犯的话激怒了,雷霆从文庙上方斜着劈来,其上附着金芒。
古刹自行斩出一道冰寒剑气,和雷霆在中途相撞,两相迸碎。
古刹剑刃寒芒,再次斩出一道冰寒剑气护住陆行左右,随后,剑腾九空,如流光冲进云端之上的虚空。
而陆行的泥丸宫中,一个暴躁、冰冷的稚嫩声响起,或是说“傲娇”?
“在这等着,姐姐给你讨要一个公道!”
陆行心中一个疙瘩:姐,您先别急,真不担心这孟仲一巴掌拍死你弟弟我啊?只可惜心念已经断开了连接,陆行只得绷着一张脸和孟仲对峙。
九天外,有星辰熠熠生辉,除了日月为最,便是文曲星较为醒目。
一身青衣的亮丽女子手持古刹,行走在无尽的溺水上。女子面上有嗔怒,一双丹凤眼怒视着前方,一个顿眉的功夫,身形已踏出万里余,前方正有一条占据了半个天空、瞧不到尽头的金色河流。
“儒道,给老娘出来!敢对我的弟弟出手,真当我陆霜是死人!”分魂脱离剑气后,声音变得成熟。
金色河流中泛起浪花,浪花朝陆行扑来,浪涛看着小,出了金色河流后变得高如千丈,以劈天盖地的势头朝陆霜涌来。
“白玉第五楼,借我断江气!”陆霜剑划周天,无垠剑气在道界的四面八方涌出,以古刹剑锋为引,剑气被汇聚到一处,随后,剑落——断江!
剑气所过,浪花跌落,江河退避,整个金色浪涛被一剑分为两半,浪头落到溺水上,激起的水浪朝陆霜袭去,也被剑气皆数斩落。
无垠剑气斩断浪涛后并未停下,而是朝着金色河流中而去,剑气有形,竟硬生生让江河断流。
一个青袍白发的背影在河流中晃过,手掌在剑气上费力一推,将剑气折成两断,金色河流才得以续上。
“陆霜,你莫要得寸进尺。此为道界,你仅一道分魂,不是我的对手!”儒道的声音颇为稚嫩。
“呵、呵,”陆霜笑道:“你大可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这浩然河流能否在我剑下完好!”
儒道久久不语,而远处的虚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踟蹰,怎么跟一个道灵怄气呢,”溺水上,糟蹋老头架着一辆小舟晃荡,右手尚握着个酒葫芦,空出的左手招呼,道:“犯不着、犯不着——”
道灵见到糟蹋老头后,便一个踏步回到浩然河流中。
“踟蹰是你能叫的?”陆霜眉头皱起,挥动手中古刹,剑气挑起溺水,欲图将糟蹋老头的小舟倾翻。
糟蹋老头也不恼怒,伸手探出紫色葫芦,将卷起的溺水收入葫芦中,道:“溺水难取,可莫要浪费,小踟蹰这一剑厉害,足够老头我半个月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