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微眯着眼,嘿嘿,趁着文道遗迹开启,天道露出一丝缝隙的功夫,他书“文”“道”窃取儒门道韵,自会引得儒道震怒。
三百丈外的文庙。
一众应天书院的弟子面带愤恨,竟会有人敢觊觎儒家大道,岂有此理。
庙内数千书生仰视着天空,仍未从儒圣虚像中回过神来,看巍峨的背影,颈上的鬓发,似极了孔夫子的石像。
“这小子……”楚修明咂咂嘴,心中不停絮叨:怎么这么大胆,真不怕儒道拍死他啊。
“不过……”
楚休明的右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忽想起古刹已经赠出了,无奈之下负手而立,目光眺望着南边的天空,声音微颤。
“这小子好像弄巧成拙了,收拾了个破万法的武夫,却招惹了一位更惹不起的存在。”
楚修明连忙收回目光,生怕被这位儒教中最离经叛道的夫子盯上。
文庙上空的儒圣虚像刚刚消散,极南的天空有一抹金光闪过,如一轮冉冉烈日。
“是谁在阻拦天赐祥瑞?连我孟仲的弟子都敢欺负!”
一柄墨黑的戒尺劈开雷云,露出了其中阻拦祥瑞的楚褚和古刹,再是一下,堂堂山巅武夫楚褚被拍落。
古刹也是被这下拍落,里边的剑灵脑袋嗡嗡,陆行留下的剑意也被拍散,本命剑灵随即脱困而出。
本命剑气瞪了一眼偷取剑气的古刹剑灵,只是现在没功夫与它一般见识,一个念头控制住古刹剑身,再度腾空而起,朝着天上的墨衣虚影而去。
“哟,不错的剑,只可惜……”
墨色戒尺再度落下,似乎打算一下将古刹剑身打折。
一股冰寒剑意从古刹剑身中爆发出,四周雷云和祥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个个小块的冰晶,霜雪挂于九天,好似剑身一个抖动,便会落下满天霜。
墨色戒尺在古刹的前方顿住,似乎在忌惮前方的霜寒气息。
“陆行,打还是不打?”
语气冰冷,声音稚嫩如三岁孩童,以心念的方式在陆行泥丸宫中响起。
“你怎么会有灵智?为何我久久不知?”陆行眯眼问道。
“唉呀,你在龙虎山静修三载,我也就修了三载,自然能诞生灵智。”本命剑气的声音有些焦急,似乎对陆行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很不满意。
“怎么打?长姐的力一剑若是落下,整个贾城都会被夷为平地,打不了。”
陆行皱着眉头,本命剑气威力太大,一但施展,怕是整个贾城,除了自己和楚褚没人能在剑下存活。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联合古刹剑灵一点点地窃取。
“能打的,以我为代价。蝉蛰七载鸣一候,昙花一岁尽芳华……”
本命剑气的声音很小,被楚褚的一声怒吼盖住,它忿忿不平地欲重复一遍,却被陆行的轻声呢喃止住。
“先看看吧,别心急。”心念之声岂会听不清,只是陆行很不舍这道声音——姐姐说话时也是这般语气。
“管你孟仲是何人,先吃我记重拳。”
楚褚蹬步冲天,右拳夹风雷变化,越是逼近,身上的纹路愈发明显。
“呵,”孟仲淡笑一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拳势停在了墨袍三寸前,楚褚再一发力,硬生生拉进了两寸的距离。
“轰!”如一道陨星坠落,楚褚被一股惊人的力道打落,在地上砸了个大坑。
随即,在满天烟尘中,楚褚跟个没事人一般走出,他昂首看向云端上的孟仲,咧嘴而笑:“同你等儒门打架真没意思,不绝生死、不以大道作赌的话,还真伤不了你们。”
活落,楚褚盘腿而坐,五心向天。而天,裂了……
一道红光燃遍大半个天空,烈火的沟壑里,血液模样的火往外流淌。
这般一来,不止文武两庙,更不止十里贾城,大半个幽州都看到了天空之上有一条烈火沟壑,甚至有一滴滴血液模样的火焰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低落。
“老天爷饶命?求求不要烧到稼桩。”山野的农夫跪倒在地,一遍一遍磕着响头。
“天生异象,莫非是有妖邪降世?”茶楼的书生惊愕道,翻遍脑中书海也不解其象。
“别盯着看,看久了,会被此道所吸引,对你以后悟道百害而无一利。”紫衣女子牵着一个不高的丫头,行走在放眼白茫的盐碱地。
……
孟仲的墨衣起了几道褶皱,抬手将戒尺丢进烈火沟壑中,平淡的语气有些无奈。
“武人,都这般脾气吗?不过今日,此道不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