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目光闪躲,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公子的体味窜入鼻中,绯红瞬间用涌上脸颊。
陆行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为我脱衣,也为你自己脱衣。”
小钰整个人呆住了,半天功夫才憋出一句话来。
“好歹、放下床帷吧。”“床帷”二字,说的比芝麻绿豆还要小声。
“依你——”
朱帘落下,火光映射出床帷里一上一下两个黑影。
“可还记得,在龙虎山你我一同看过的皇帝内经?”
“公子假正经,那分明是……”
“可愿一试?”
“呜呜——嗯……”
……
次日。
桌上摆着各色糕点,陆行起了个大早,吃起饭来也是囫囵吞枣,倍感精神。
“小钰,起来吃饭了。莫不是要本公子来喂你?”
小钰把脸埋进被褥中,眼睛都哭红了,枕头处留着湿哒哒一片水渍。
“都怪公子,我好不容易修到的养神境修为,如今说没就没了……”小钰感受着丹田内干瘪瘪的灵气,只觉得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好了,是本公子的错,不该试那黄帝内经。”
“若还是不解气,那你想想我的修为不也没了,咱两也算是苦命鸳鸯。”
陆行将一盘点心放到床头,用手为小钰抹去脸上的泪痕。
“哪能一样——公子是自己做作没的,我是被公子豪夺的。”
小钰把脸藏在被褥里,脸上泛起羞红,陆行的一句苦命鸳鸯,听得她好生欢喜。
阳光透过竹窗照进,门上有道影子,陆行心念一动,出门查看。
柳丹扬静候了一上午,听到屋内动静,也不敢出声打扰。
此刻见到陆行出来,她连忙拘礼:“公子,楚大人恭候多时了。”
“柳姨……”陆行有些诧异,柳丹扬今日的穿着很是青涩,淡蓝的衣布卷了上身,外衫青色,布衣不透光,却依旧藏不住汹涌的波涛,玲珑有质的身材一览无余。
“公子,请吧。”柳丹扬羞涩地藏起半边脸颊,她不是年轻的姑娘,为人丫鬟这种话,实在难以切齿。
照南轩的装饰颇为奢靡,沿梯木栏有金箔为画,堂上的彩灯以玉石装饰。
二人来到一间书屋,木门为黑色,颇为厚重,隔音极好。
陆行走入屋内,而柳丹扬则留在了门外。
“世子,休息的如何?”楚褚似笑非笑,昨日那翻云覆雨的动静实在难逃他山巅境武夫的耳朵。
陆行嘴角微抽,轻咳二声:“三叔寻我,当不是为了此事。”
“而我与三叔,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说。”
“我曾读史书,战国时期,秦赵长平之战,秦昭襄王逼迫白起屠戮赵国四十万降卒。白起为国而领命,愿背负屠夫之名。”
“然而,白起此后再未领兵,妻子离开他,君主背弃他,天道亦是不容其亡魂。”
话落无声,楚褚低着头,他当然知道陆行说的是什么。
“世子,当真决定好了?”
“若是北地因此内乱、生灵涂炭,世子何解?”
陆行闭上双目,他深知此事福祸。
屠戮反对势力,自当可以一劳永逸。可此事违天理,大秦亦亡于残暴的政策,何况区区北地?
“若我能查得真相,亦能平息孙琦一派的怒火。“
查明真相……楚褚暗暗摇头:“谈何容易,事发已有一月,阁老们亦是查了一月。世子莫忘了,当年支持孙琦的阁老足有七位,今日却站在世子这边,足可见其无奈。”
“三叔,孙琦是为了邀请我参加冠礼而死在途中,于情于里,我都应当还孙琦一个公道。”
“兵戈向同胞,明知而故犯,非圣人之礼。”
“雪津城若也行浑浊之事,那与天下诸国何异?如此北地,有违初衷,先人垂泪。”
先人垂泪!楚褚心下一紧,陆行引经据典说了很多,都不如这最后的四个字让他触动:“我答应世子了,阁老那边我替世子搪塞,世子尽管放手去做。”
陆行长吁一口气,能不能说动楚褚他心里也没底。
楚褚将手中酒杯放下,解释道:“世子即便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讲不过几位阁老的。但世子有一言说的不错,雪津城受圣人恩泽,从无角逐天下之心,唯有‘守护’二字。”
“如今圣人已逝,雪津城的责任,便是替他守护人间。”
“世子莫要觉得阁老冷血,于国者,往往身不由己。”楚褚这番话是为了阁老们说的,他不希望陆行与阁老们因此生出芥蒂。
两人正当释怀、谈心之时,屋子的木门被扣响了。
柳丹扬面色急切,快步走入门内,手中尚握着一封书信。
“公子、楚大人,属下有急事禀报?”甚至没等二人回应,柳丹扬便说出了信的内容。
“应天书院的贤人楚修明于今早抵达贾城,例外,城北有红甲骑兵踪迹,疑似小王爷齐睦。”
闻此,陆行和楚褚同时皱眉。
“楚修明,据说文曲星下凡,行事有古儒之风。”
“齐睦,乃是冉王的长子,做事不择手段。”
能让这般不对头的二人齐聚,贾城到底出了何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