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p>
“王老不在？去哪了？”</p>
办公室门口，杨小涛拦下一名办公室人员，询问王老的情况。</p>
结果对方直接来了一句，王老今天早上没见到人，不知道干啥去了。</p>
“杨总，我们没接到王老的消息，不过早上来，听说王老昨天离开的时候，说什么有事，今天不来了。”</p>
“今天不来了？”</p>
“那啥时候来？”</p>
杨小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p>
“这个，这个，首长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呢。”</p>
“不过，王老是个勤快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p>
来人不确定的说着，看杨小涛这样子，应该是很着急吧。</p>
“不过，钱老在您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找。”</p>
说完，来人拿着报告去忙，留下杨小涛一个人站在门口，神情恍惚。</p>
不用想就知道，王老这肯定是躲起来避祸了。</p>
可王老能躲起来，自己咋办？</p>
机械厂咋办？</p>
这事，怎么处理？</p>
杨小涛直接在走廊里靠墙站着。</p>
拿出烟点燃，一个人开始梳理。</p>
现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p>
是三机部跟后勤处没有及时获得TiG01合金的数据，没有了解具体情况。</p>
或者说，他们没有重视TiG01合金，如此便错过了这项材料。</p>
那么，联合之星提供TiG01合金数据了吗？</p>
这个需要查证。</p>
如果没有，那就有责任。</p>
如果提供了，那就，尽到了义务。</p>
第二个问题。</p>
知道TiG01合金好用，为什么不提醒三机部和后勤处。</p>
这个好说，可以用不了解对方的实际情况解释，没想到对方没用。</p>
第三个问题。</p>
也是最后的问题，合金材料分配的问题。</p>
根据当初组建联合之星研究所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分配原则。</p>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条，叫做‘最终解释权’，可以适当的根据需求进行调配。</p>
至于这其中的最大受益者.</p>
杨小涛突然笑了起来。</p>
怪不得王老要躲着呢，估计是想到这一处了。</p>
烟头掐灭，一支烟的功夫杨小涛就冷静了下来，不是他无所畏惧，而是在在脑海中构建接下来的种种可能后，他发现，本质上，错不在自己啊。</p>
至于责任方面，虽有，但不重。</p>
无非就是眼下的节骨眼上，飞机失事，发动机存在问题，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宣泄口。</p>
不过，宣泄口最大的冲击者，应该是王老吧。</p>
心中莫名的一宽，该来的挡不住，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心理预期，将事情明白清楚的理顺了。</p>
至于真的闹起来。</p>
自己又不是孤家寡人。</p>
一机部的黄老还在呢，陈老也在呢。</p>
再说了，都是成年人了，还能欺负小孩子？</p>
将烟头找个墙角扔掉，杨小涛不再担忧，而是前往计算机研究基地。</p>
今天来了，就得先把正事干完。</p>
等杨小涛离开办公楼后，一处杂货间里，王老的眼睛才从门上窗那离开。</p>
跳下凳子，悄悄推开门，然后快步闪身来到钱老办公室里。</p>
昨天说的什么今天不来上班，根本就是烟雾弹。</p>
其实他一晚上就没离开过。</p>
不是他不想离开，实在是，走不了啊。</p>
七机部这么大的摊子在这，他还能跑了啊。</p>
早晚的事。</p>
“我说你至于嘛。”</p>
钱老看到王老鬼鬼祟祟的，无奈说着。</p>
王老却是将门关好，然后拿起钱老准备的饭盒，里面有个煎蛋还有一个饼子。</p>
话不说，拿起来就吃。</p>
“我说，既然人家来了，你跟着将话说明白了。”</p>
“我觉得咱们两家都没错，没必要担心。”</p>
“还有啊，这钛合金说白了还是他们自己没发现，我相信机械厂那边不会犯这种错误.”</p>
钱老还在说着，王老已经将饼子吃完，正咬着煎蛋。</p>
这会儿直接拿起对方的缸子，然后无语的说道，“你以为我是怕他们兴师问罪啊。”</p>
“啊？难道不是嘛，要不然你会躲着？”</p>
钱老一副就是如此的神情。</p>
王老却是坐在一旁慢腾腾的喝着水，良久才说道，“这里面的事啊，咱们能够想到，那小狐狸肯定也明白。”</p>
“至于对方的兴师问罪，更是无稽之谈。”</p>
“我老王纵横一辈子，会怕他们俩？”</p>
说着摸了摸下颌的胡茬，一副混子模样。</p>
“对对，你不怕。”</p>
王老大拇指一停，看着钱老戏谑的目光，随后放下手挪动下屁股。</p>
“其实吧，这问题的关键不是谁对谁错。”</p>
“那是啥？”</p>
“关键是，咱们将那钛合金，占了六成。”</p>
王老幽幽的说道，钱老瞬间明白了话中的意思。</p>
“你是说，他们要，重新分配？”</p>
“哎呦喂，我的钱大才子，重新分配？你想什么好事呢。”</p>
这会儿倒是换了过来，轮到王老拿眼看钱老了。</p>
“这么跟你说吧，咱们这，这多久了。”</p>
王老算着从钛合金做出来后一直到现在的时间，手指头掐了下，最后说道，“得有半年吧。”</p>
钱老点头。</p>
“这半年，咱们接收了多少材料？”</p>
“这个，我这没有数，具体数目在后勤那应该有。”</p>
王老挥挥手，“不用那么麻烦。就说咱们这半年，一共进行了三次实验，加上上次的应该是四次吧。”</p>
钱老点头。</p>
“每次用到的钛合金材料，你觉得会比他们的发动机少？”</p>
钱老深吸一口气，“只多不少。”</p>
“对啊，这还是用的，再加上咱们先期进行的实验浪费的，报废的，出现故障的，这用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p>
钱老默不作声。</p>
这就是研究‘高科技’的代价。</p>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做好，不清楚哪一块是最合适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