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将幽幽的目光投向容衍三人,偏偏他们正襟危坐,听课最为认真。
三人大部分课程都一样,但往下有一节律法,沈天赐对这玩意儿实在不感兴趣,容衍和宁安生却都报了名,他只好看着二人背影挥别,一不留神,那目光就落在了二人放在位置上的小竹盒。
容衍他们来到专为律法授课而备的书房时,陈庸鼻子抽了抽“什么味儿?”怪好闻的。
二人不动如山,但不知为何心头隐有担忧,不过具体在担忧什么,他们暂时还没想出来。
陈庸以授课老师的身份考究了他们对律法的理解,然后将容衍安置在另一处,单独对宁安生说“你有一股子钻研的劲头,但凡是你学过的东西,都能安心学透彻,这是极好的。”
“但相对的,你也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局限,就是读过的书,还不够多。”
宁安生并无任何窘迫之色,只恭敬行礼“学生受教。”
第一眼,陈庸就对这少年十分喜爱,但鉴于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此时也只是将他引到书架处“但这不是大问题,这几本书你先通读,这里的笔墨纸砚你也都可以使用,待会儿我回来时,告诉我你读了什,又读懂了些什么。”
而后他走向容衍处,用宁安生也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与我去隔壁,莫扰同窗清净。”
容衍躬身跟上,二人出去后将门轻轻带上,宁安生其实没太在意,他现在满腹心神都在眼前的书架上。
这么多的书,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他伸手去碰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触到之时,梦就醒了。
没用多久,宁安生就平复了心情,他从书架上选了本《中庸》,一本《大夏律》,沉下心来开始。
另一处,房门方关上,陈庸便膝盖一弯“参见三殿下。”
在他当真跪下之前,容衍想将人拉住“无须多礼。”
陈庸却坚持,还是顺着方才的力度恭敬行礼“这一礼,是下官对您的礼,也是下官替那些百姓行的礼。”
容衍推辞不得,便微微偏开身体,也朝陈庸执弟子礼。
陈庸眼角余光瞥见,在心中默默点头,他当然知道容衍在皇室地位尴尬,身为宠妃之子,却并未受到重视,亲母早早表态支持太子,对亲子视若无睹——据说三皇子殿下此次出宫仅仅是因为姬贵妃不想在自己的生辰宴上看见他。
而陛下宠爱贵妃,对这位皇子的态度就更加古怪,该有的待遇都有,该有的尊贵不缺,却也只当他是个华贵的摆设,仿佛因为他是贵妃之子而宠着,又因为贵妃不喜而冷着。
宫里若有人对这位皇子不敬,陛下决不轻饶,可贵妃一说不想见他,陛下就顺着贵妃的意思将人派了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庸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若自私愚蠢,即便身份尊贵,也得不到他一眼高看,但在得知容衍在为堤坝奔波时,他就在心里认可了这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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