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郎再三确定他没有继续凑近的迹象,为了快点把人打发走才张口道“因为福缘村的河水水位向来稳定,从未像今年这样涨,还涨不止一次,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夕河的上游是罗州,那里有专用于防涝的堤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河水连续上涨,让人忍不住担心……”
后半句他没说完,美须男子却在心头叹着气补充完整——担心那堤坝出了问题!可一旦堤坝当真出事,那些县城和城镇会如何尚且不知,但沿河这数十个村庄,怕是躲不过去!
宁大郎跳过那句不该说的话,只道“田里的秧苗还待播种,万一遇到涝情,首当其冲要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种地的。”
美须男子又问“既然考虑到这一点,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搬走?”
宁大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美须男子便自嘲一笑“是我问了个傻问题。”
哪有庄户人家因为一点莫须有的担忧就搬离故土的?
这也正是他最惆怅的事情,叹口气,美须男子朝宁大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还未走远的时候,他听见女娃又甜又清脆的声音说“哥,我们去把虾篓拉起来吧,抓的虾趁着新鲜取出虾仁去掉虾线,我给你们做虾饺吃。”
“虾饺可好吃了,把虾仁和菌菇调味好用我特质的面皮包上,那皮和普通的饺子皮可不一样,大火蒸熟了是半透明的,隔着皮儿就能瞧见里头粉嫩嫩的虾仁、白生生的蘑菇、青翠翠的黄瓜再加上黑溜溜的木耳,咬一口……”
美须男子顿住脚步转头去看,可惜少年少女已经走远,他不禁陷入沉思——咬一口后面呢?
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管家见他回来,忙上前递过披风,美须男,不,沈县令摆摆手“天儿已经没那么凉了,哪儿就这么矜贵,当我是天赐那小子呢?”
管家看他脸色“老爷是遇上什么忧心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