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突然发出低哑的笑声,“看啊,掌雷电之力,睁神佛之眼,人间有谁能敌?前辈,你不是想突破吗?你不是想摆脱现在的困境吗?你不是也想成为神明吗?这就是你的机会啊!”
蠕动的血肉脉络自双眼双耳中退出。
血窟窿般的眼眶里重新生出一对眼睛。
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
下了一整日大雨的曼谷在新一天到来的清晨,终于恢复了晴朗。
夏季的日头带来了一如往常的酷热。
可曼谷街头却没有恢复正常的热闹。
各个主要交通路口都设上了警戒哨卡。
荷枪实弹的士兵用危险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每一辆经过的车。
时不时有人被押着从街头走过。
或是衣冠楚楚,或是满身华贵,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往日里都是人上之人,可如今一个个垂头丧气,完不见了半点人上人的威风,在押送士兵的呵斥打骂下身不由己地前进着。
魏朝阳的车子就这么驶过了兼具着混乱与安静的曼谷街头,返回到封家别墅。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魏朝阳都没有离开别墅,也没有任何人来拜访他。
倒不是没有人想来,而是戒严令在天亮之后提级,没人可以穿过军方的重重封锁阻碍,来见魏朝阳。
傍天黑的时候,一个惊雷般的消息传遍整个泰国。
多方谈判破裂,没能就当前危机达成协议,育拉瓦宣布成立维持和平秩序委员会,取代府院。
多日没有露面的老泰王发表电视讲话表示对育拉瓦的支持,并且明确表法当前的混乱局势不能再持续下去。
府院诸多高官随后被逮捕收押。
混乱多日的曼谷终于初步恢复安静。
一直守在迟塔宫的育拉瓦驱车前往府院驻地,准备临时接掌国家权力,直到重新组选新的府院。
而老泰王则亲自与滞留德国不归的王子篷密唑通话,告知他国内局势变化,并要求他立刻回国,做好继承王位的准备。
两人足足通了一个小时的话。
篷密唑终于答应这两天就返回曼谷。
电话挂断。
篷密唑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削瘦到有些变形的脸上满是茫然。
身边依靠着的女人柔声问:“殿下,你真要回去吗?”
“不回去行吗?”篷密唑冷笑道,“再不回去,怕是育拉瓦真要一手遮天,到时候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这个未来的国王,对于掌握着军队的育拉瓦而言,不值一提!”
“那就这么回去,育拉瓦会不会对你不利?对了府院的披汶差不是已经表示会支持你了吗?要不先跟披汶差说一声?”
“披汶差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育拉瓦发动军变,已经解散府院,由他自己和军方行使代管!”
“啊?这样的话,陛下为什么还非得要你回去?这不是让你往育拉瓦手上送吗?”
“老头子糊涂了!说什么给我找到了个靠山,让我可以继承他的运灵!哼,他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他让阿赞给我测命的事情吗?我的命带不上他那个运灵,强行留下的话,既伤命又损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我看他很可能是与育拉瓦达成了某种协议,而我就是这份协议的一个条件!”
“那,那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把王位便宜我那个平庸的姐姐吗?我必须得回去!”
女人完被篷密唑的话给绕晕了,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安慰这位反复无常的王子殿下。
篷密唑没答理一脸茫然的女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塞巴斯蒂安大师,果然像您预料的那样,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要求我现在就返回曼谷,准备接任国王。”
“呵呵呵呵,王子殿下,那么你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了吗?”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只要能干掉育拉瓦,登上王位,我愿意力帮助你。”
“很好,那么,王子殿下,还等你,按约定,让你的人在曼谷动起来吧!”
“刚刚通电话的时候,我听父亲的意思,曼谷似乎去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那个人叫魏朝阳,是个和我一样的炼运师,昨天晚上受邀进宫,与你父亲会面。你父亲应该是想向他求助解决你命宫与运灵不能匹配的问题。不得不说,你父亲的选择非常正确,这个世界上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我们炼运师!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他不会影响到我们!他还有很多属于他的麻烦事要处理,不会有时间来理会其他事情。”
“有大师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子殿下,不要存有怀疑,我保证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王位可以顺利继承,运灵可以完美得到,整个国家都将属于你!到时候,记得履行你的承诺!”
……
曼谷。
随着育拉瓦完掌控局面,戒严令终于被取消。
虽然进入曼谷的军队并没有撤回去,主要路口依旧有警戒的士兵,但临时路障都已经取消,所有人都可以重新自由流动,除了极个别的特殊怀疑对象依旧需要盘查外,其他人自由往来,已经没人管没人问了。
在遗属发布会场被困了足有两天两夜的罗汉座十八罗汉们终于可以返回各自的住处了。
做为十八罗汉中负责镇守泰国的郑世官,家就安在曼谷,一座规模不输于封家别墅的庄园。
因为担心遗嘱公布后,罗汉座内部会有大混乱产生,郑世家提前几天就把家里人都各自送走,如今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侍从外,主人就只剩下他老哥一个。
郑世官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家中后,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沙发上,就不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经过两天的激烈讨论和辩驳,十八罗汉们终于勉强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先暂时向魏朝阳表明臣服之意,拥护他继承首座位置和韦兴国名下的部财产。
这让郑世官极为不满。
因为韦兴国名下有几处财产是在泰国,包括泰缅边境的一座规模极大的橡胶种植园。
而这些财产多年来一直是郑世官在打理。
韦兴国对这些产业从来不管不问。
这让郑世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都是自己的了。
尤其是在韦兴国死后!
可现在,这些都要归魏朝阳所有了!
这绝对不能接受!
郑世官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突出的能人,在泰国这边又没什么根基,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连育拉瓦这样的顶级人物都能接触得到,与各种富商谈笑风声,靠的是托管在他这里的这些产业!
在是没了这些产业,他可就狗屁不是,估计连狗都不惜得多看他一眼!
这让郑世官如何能忍,必须坚决反对!
只是十八罗汉大部分已经同意,他的反对意见也就无关紧要了。
罗汉座十八罗流的做事模式是集中统一。
在拍板之前可以随意讨论发表意见,可拍板形成决议之后,哪怕不同意也得保留意见,坚决执行!
郑世官现在就是保留意见,但也不想去搞什么坚决执行。
就算魏朝阳接管这些产业后,还是让他继续打理,但给人打理哪有给自己打理来得爽快。
更何况他代管这些年,可没少往家里划拉,魏朝阳接手之后,万一要查账,可就麻烦了。
他的账完经不得起查!
郑世官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甚至一度想趁事发前离开曼谷,带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身家,永远也不回来。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他辛苦这么多年,要走要逃也应该是魏朝阳,而不应该是他!
郑世官把脸埋在双手中,喃喃低语,“不应该这样的,这一切,泰国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都是我发展壮大起来的,他一个外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部拿走,我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同意!”
“郑先生,你现在一定很困扰吧,需不需要我给你一点专业的建议?”
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