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白兆辉脚步虚浮的往自己院子里走,脑海里一片混乱,若不是父亲亲口若言,白兆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要断送他的前程?
一旦娶了公主,那他寒窗苦读数十年为了什么?
「公子?」随从看了一眼面容恍惚的白兆辉,不由低声提醒,「公子担心脚下。」
白兆辉想到白府尹刚刚的叮嘱,再想到白夫人为了杜绝湛非鱼挟恩图报嫁给白兆辉的流言,不惜让曾管事去贿赂赖三,威逼利诱姚大民诬陷湛非鱼。
猛地回神的白兆辉面色一变,也不认为白府尹是危言耸听了。
若是和七公主传出「私相授受」的流言,自己不想尚公主都不行了,所以一定要把随从的物件都收好,能毁的就毁掉,不能毁的这一次就装箱子里带回国子监。
白兆辉被吓的一整夜都在收拾东西,而裕丰楼里,湛非鱼则是和往日一样做功课,为两个月后的春闱做准备。
「小姐,腊八粥已经熬好了。」何暖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碗里是冒着热气和甜香味的腊八粥,过了腊八距离过年就不远了。
「先放桌上,我一会再吃。」湛非鱼此刻还在奋笔疾书,书案上厚厚一摞正是从国子监下半年的月考和旬考的题目,还有前二十学生的文章,湛非鱼如今也要通过学习其他人的文章来取长补短。
等写完了一篇后,湛非鱼这才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阿暖,今儿早朝可有动静?」
按理说侯夫人杜氏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事嚣张而跋扈,可以说是罔顾国法刑律,御史台今儿必定会在早朝上弹劾尤侯爷。
放在碳炉上温着的腊八粥依旧热腾腾的,何暖把碗重新端了过来,「武安侯府昨日就派人放出了风声,只道杜氏因为丧子所以行事疯癫,尤侯爷已经把人软禁在府中。」
「也就是说侯夫人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湛非鱼舀了一勺子粥小口吃了起来,香甜软糯的美食也没法阻拦她翻白眼吐槽。
「是不是还隐晦的威胁诸位御史大人,若是他们敢弹劾武安侯府,杜氏受了刺激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比如说让诸位御史也尝一尝丧子之痛或者丧孙之痛?至于报复,杜氏会怕吗?她的独子都死了,侯府断子绝孙了,杜氏如今真的是「有恃无恐,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