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如今的镶武县早就跟筛子一般,各路势力都潜伏着,即便祝峥嵘这位镇边侯府的大公子行踪隐秘,可他一出现在镶武县地界,这消息就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
湛非鱼从府衙大牢出来,半路被镇边侯府的侍卫拦下,最后去了茶楼,这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就传了出去。
“老三,情况如何?”茶楼外,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借着歇脚的功夫,低声询问旁边卖云吞的小青年。
“这边有空位,客官这边坐。”小青年殷切的招呼着,打开盖子,把一把云吞丢到了滚水里,借着擦桌子收碗筷的功夫低声回道“人已经进去两刻钟了,可惜茶楼内外被人把守的密不通风,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以想要潜进去,窃听祝峥嵘和湛非鱼谈了什么那是绝不可能,只能和其他探子一般在茶楼四周盯梢。
货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水,视线快速的瞄了一眼四周,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溜排的小摊子小推车的,不时有路人停下来,这边看看,那边问问,然后买点针头线脑的活着买点吃食,人多热闹的快赶上大集了。
“热腾腾香喷喷的云吞好了,客官请慢用。”小青年熟练的吆喝起来,把一碗云吞摆在了桌上,低声继续道“从湛非鱼进了茶楼后,一刻钟不到多了八个摊子,可惜都进不去。”
货郎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继续盯着。”
类似的对话同样发生在其他的摊子上,也有迎面而来的路人停下来寒暄几句,视线却同样看向这边的茶楼,想来都是各家的摊子。
距离茶楼不远处便是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铺子里传了出来,甭管外面是不是滴水成冰的寒冷,这铁匠铺却格外温暖,炉膛里的火烧的旺旺的,看着就暖和。
“爹,你歇一下,喝口水。”铁老三把茶杯子递了过来,看了一眼店铺外,这才低声对擦汗休息的铁老伯道“祝峥嵘来了,半路拦下了湛姑娘,这会正在茶楼后院。”
不同于其他势力,铁老伯他们早就知道这茶楼背后的东家就是镇边侯府的人,早几年就安排了探子进去了。
可惜祝峥嵘行事谨慎小心,他要约见湛非鱼,不单单把整个茶楼包下来不做生意了,连掌柜的小厮都清空了,否则把守的人都是镇边侯府的侍卫,沏茶倒水的丫鬟同样也都是祝峥嵘带过来的,所以什么消息都谈听不到。
铁老伯被炉火烤的通红的老脸沉了沉,一口把温热的茶水灌了下去,“我去禀告将军。”
“爹,我和你一起过去。”铁老三对打铁可没兴趣,这会厚脸皮的追上了铁老伯的步伐直奔后院而来。
杨守成正在听下属的回禀,“旭儿适应的如何?”
“回禀将军,小公子毕竟是第一次沾血,到了后半夜才睡下的,不过第二日精神不错,下午又跟着烈风他们出去了。”下属沉声开口,不难看出他眼中的赞赏和欣慰。
此前军中也有谣言传了出来,都是对小公子不利的话,都是些虎父犬子一类的,这分明是选想动摇军心,让人认为将军府后继无人。
可随着杨旭进入军中历练,想必不久之后这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而且将军正直壮年,至少还能驰骋疆场二十年,到那是小公子也差不多而立之年,必定能撑起将军府的门楣。
“旭儿这几年在石头村经的事少,缺少磨炼,不过他生性淳朴,听得进教导,你们不必顾虑他的身份,该说的说,该骂的骂,把道理掰开了讲,旭儿能听得进去。”杨守成了解杨旭,他不会夜郎自大,亦不会刚愎自用。
“属下明白。”男人应下,将军还有一句没有说,小公子不但能听得进劝告,而且心胸广阔,并不会自恃身份而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再磨练几年必定就是一员小虎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杨守成看了一眼。
“属下告退。”男人行礼后往屋子后面走了过去,绕过屏风进入内室,尔后打开侧门走了出去,身影一掠就翻过围墙离开了铁匠铺,随后融入到了巷子外的人群里。
铁老伯带着铁老三进了屋子,把祝峥嵘和湛非鱼在茶楼会面的事说了一下。
“将军,镇边侯府是不是想拉拢顾学士?”铁老三迫不及待的开口,虽然圣旨还没有下,可谁不知道镇边侯府已经穷途末路了,这会估计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铁老伯都懒得看自己这个头脑简单的蠢儿子,他都知道镇边侯府回天乏力了,顾学士身为圣上的心腹,难道不知道?
别说镇边侯府不行了,就算是最鼎盛的时候,镇边侯想要拉拢顾学士也不会成功,更别论如今。
“爹,我这不是担心湛姑娘年幼被祝峥嵘三言两语给忽悠了?”铁老三不满的嘀咕一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顾学士多疼爱这个小弟子啊,那一马车一马车的东西从京城送了过来,每隔三日就有信笺,亲儿子估计都没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