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湛非鱼提出的办法虽然够狠毒,但仔细一推敲的确够用,总不能一直让杨旭浑浑噩噩的陷在情绪里,说到底付琅嬛和周书瑶的死和他的干系并不大,只是杨旭经历的事少。
只不过杨家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可能和禁龙卫有一丝半缕的牵扯,因为第二天杨旭就被带离了丘府,至于去了哪里,丘宗羲都懒得过问,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湛非鱼自然也不知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果真如此啊,阿暖,我们也剪一截梅枝回去插瓶,”梅树下裹成熊的湛非鱼难得出来走动。
一旁何暖笑着应下,“小姐看上哪根梅枝了?”
天气已经寒冷,一张嘴就是一图白气,可湛非鱼穿的严实,从头包裹到了脚,手里还抱着手炉,午后璀璨的阳光照射下的确不会感觉冷,这要是她愿意从书房走了几百步到花园赏梅的根本原因。
仰起头,乌黑的双眼盯着花繁无叶茂的老梅树,湛非鱼仔细瞅了瞅,这才指着围墙旁的横生出的枝丫,“就这一根,横卧的梅枝,还有不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养几天肯定就能开。”
“七爷过来过年正好应景。”何暖打趣的开口,小姐虽然是读书人,可没有文人的风雅,今儿出来一方面是为了透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布置后院,过年了,总要多点布置多点喜庆。
被揭穿了小心思,湛非鱼咧嘴一笑,对着何暖顽劣的眨眨眼,“看破不说破。”
“奴婢记住了。”何暖应下,足尖一个点地,身体宛若鸿雁一般飞身而去,而右手抽出的利刃迅速的截断了湛非鱼看中的梅枝。
“稍微修剪一下这几根小枝子就可以插瓶了……”湛非鱼看着还残留着白雪的梅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的争吵声。
后门口的两个婆子看到走过来的湛非鱼、何暖,脸色倏地一变,一个大力推向面前撕扯的人,“快走快走,老婆子要关门了。”
“杨婶子,你不能收了我银子不办事!”尖利的咒骂声响起,被推开的莲儿也是个泼辣的性子,一个踉跄后猛地往前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杨婶子的衣服,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让我进去!”
“你住口!”杨婶子急的叫骂起来,偏偏莲儿就跟丝瓜藤一般纠缠着她不放。
而这么一耽搁,湛非鱼和何暖已经走过来了。
眼尖的看着裹在披风里金尊玉贵的湛非鱼,莲儿眼底有嫉妒之色快速闪过,随后疯了一般撞开挡住门的杨婶子,一下子冲了过来。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冲撞了贵客,你担得起吗?”杨婶子恼怒的叫骂着,又不敢当着湛非鱼的面撕扯,又是急又是慌的,整个人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
湛非鱼还记得莲儿,当初在镶武县城外的破庙第一次见面时,莲儿虽是丫鬟,可那叫一个趾高气昂、嚣张霸道,直接拿出银子让湛非鱼滚出破庙。
可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莲儿憔悴了许多不说,那股子狗仗人势的嚣张气焰已经没有了,衣裳脏污,头发凌乱,脸上都没个妆容,看得出自从张依依被抓入狱,莲儿这个贴身大丫鬟过的很是艰难。
“小姐,还请小姐救命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是没有消融的积雪,莲儿砰砰磕了三个头,哽咽的向着湛非鱼哀求,“还请小姐通报一声,我家夫人又病重了,再不找大夫不吃药,夫人身子骨弱只怕都扛不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张依依锒铛入狱的悲苦,还是想到自己黑暗一片的将来,莲儿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要说倒霉张依依也的确够倒霉的,被吓大狱后就成了没人搭理的状态,朱县令查不到确凿的证据,也不能开堂审案,只能把人继续羁押在大牢里。
至于来了又镶武县又离开的张闵贤和张闵嬅,他们本意是来下杀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张依依来讨好杨家,谁知道杨守成胸襟广阔,并不在意张依依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张家自然不敢动手了。
而张依依唯一能依靠的镇边侯府,从镇边侯到下人都好似忘记她这个人一般,所以处境尴尬的张依依就一直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吃不好睡不好,天气又冷,这不又一次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