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要杀敌,目的太明显,湛非鱼跟在她身后会立刻成为敌人猎杀的目标,而分开之后,大牢里一片混乱,湛非鱼个头小,借着黑暗的遮掩,一时半会的反而安全一点。
可若不立刻把人找出来,一旦落单的湛非鱼被敌人发现,必定是死路一条。
黑暗里,靠在墙壁上,湛非鱼喘息着,摸了摸右小腿,却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当听到远处的犬吠声,湛非鱼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次疯狂的往前狂奔。
“那死丫头不是读书人吗?”看着正在地上检查血迹的同伴,黑衣人怒声到,一想到自己培养的三年的追踪犬被湛非鱼一刀割了脖子,黑衣人恨不能立刻找到湛非鱼把她千刀万剐了。
手指搓了搓,蹲在地上的黑衣人站起身来,“血迹还没有干,应该刚逃走。”
黑衣人松开了套在黑色细犬脖子上的绳索,拍了拍它的头,“多嗅几下,给你兄弟报仇去。”
兴隆客栈、后巷。
湛非鱼跑的再快,可终究比不上猎犬的速度,尤其是在黑暗之中,这种专门驯养的细犬不但善于追踪猎物,而且凶猛异常,都是喂食生肉长大的。
湛非鱼右腿有伤,血腥味就是最好的引子,即便她有隐身的金手指,可在细犬的追捕之下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的铜锣……”更夫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灯笼微弱的光亮里,看不到任何身影,铜锣凭空消失了不少,这狭长的巷子里却有脚步声响起。
“鬼啊……”更夫发出惊恐的喊叫声,一转身,疯了一般往巷子口跑了去。
背靠着墙壁喘息着,湛非鱼左手攥紧了匕首,右手抓紧了铜锣,对付凶猛的猎犬,匕首太短不得用。
黑暗里,月光晦暗不明,黑色的猎犬龇着獠牙,呜呜两声后,猛地向着站在墙壁前的湛非鱼发出了猛烈的攻击。
几乎就在猎犬飞跃扑杀过来时,湛非鱼猛地抡起铜锣对着猎犬的头狠狠的砸了过去,左手的匕首同时向着猎犬的脖子砍杀了过去。
客栈里,刚睡下没多久的邓治武蹭一下坐起身来,“客栈养了狗?”
听着那激烈的狂吠声,黄叔也坐起身来,客栈后院并没有养狗,毕竟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狗都会叫起来,影响到客人的休息。
“难道有人毛贼?”听到那狂吠声突然消失了,邓治武眉头一皱。
兴隆客栈在淮安府最繁华的青东街,这边还有不少铺子,刚刚的狗吠声让邓治武怀疑是有毛贼上门,被看门护院的狗发现了。
看着下了床的邓治武,黄叔也只能跟着起身穿衣,二公子嫉恶如仇,既然碰到了,肯定不会放过这毛贼。
把细犬的尸体拖到了角落里,湛非鱼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右手,至于左小臂更惨,活生生被撕下了一块肉。
可此刻,湛非鱼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右手举起匕首猛地划开了细犬的肚子,一瞬间,内脏连同鲜血流淌出来,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遮掩住了湛非鱼身上的血腥味。
再次隐匿了身形,湛非鱼就站在距离细犬尸体不远处,割开的裙摆快速的在左手臂包扎了几下,防止血液滴落下来。
追踪而来的两个黑衣人震惊的看着地上猎犬被开肠破肚的猎犬,此刻也终于明白湛非鱼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这边有血脚印。”黑衣人甲没理会细犬的尸体,一条死狗而已,主人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让湛非鱼逃走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向着客栈侧门走近了几步,黑衣人甲摸了摸门上沾染的血迹,还是新鲜的,“她应该躲到客栈里去了。”
若是有猎犬追踪,不管湛非鱼跑到哪里去,都能被找到,可如今两条猎犬一条被割了脖子,一条被开肠破肚,那在偌大的客栈要找躲藏起来的湛非鱼就困难多了。
黑衣人乙没开口,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猎犬的尸体,整个人处于狂暴的边缘,他身手一般,却擅长驯养猎犬,今晚上带出来的两条猎犬是最优秀的,可如今都成了尸体。
“你?”黑衣人恼火的看着同伴,估计知道他对两条死狗的感情,也没再开口,没打开侧门就翻过围墙去客栈找人了,再拖延下去,湛非鱼一旦离开客栈就更难找了。
屏住了呼吸,借着月光微弱的光亮,湛非鱼冰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若不是身高的差距,她几乎想扑过去,不管是抹脖子还扎心脏,一刀就能把人给杀了。
可惜对方站着,个头太高,湛非鱼筋疲力竭之下,她不可能一击成功,所以只能等待时机。
或许是天生的警觉,黑衣人看了看四周,可黑暗的巷子里,却空无一人。
看着被开肠破肚的猎犬,黑衣人蹲下身来,一手落在猎犬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突然,静谧里,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黑衣人猛地回头一看,翠绿的玉簪子反射着皎洁的月光,这簪子就好像凭空被人丢出来的,就在黑衣人诧异不解时。
湛非鱼一脚踢起地上血糊糊的内脏,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蹲地上回头的黑衣人扑杀了过去。
警觉到身后的动静,黑衣人刚回头,却被护了一头一脸的鲜血,而几乎在同时,脖子剧烈一痛,鲜血飞溅而出的这一刻,黑衣人用尽全力一拳向着湛非鱼的方向挥了过去。
砰一声!湛非鱼身体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墙壁,整个人痛的蜷缩起身体,手中染血的匕首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黑衣人捂着脖子,惊恐万分的看着显现出身影的湛非鱼,她怎么可能凭空出现?
可不管怎么震惊和不可置信,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鲜血顺着脖子的伤口流淌出来,在地上汇集成细小的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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