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述见徐允祯面色有异,立时觉察到他刚才太过得意,无意间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了出来。
为免在徐允祯心中留下毒辣的印象,影响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又急忙解释道:“定国公,此时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容不得半点犹豫”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徐允祯的神情。
见对方面色有所缓和,又继续鼓动道:“这种时候,我们一定要当机立断,否则,就会两头不讨好。”
“你想想,当初若非令先祖徐增寿公刚毅果决、应机立断,你徐家又如何能有一门两国公,荣耀数百年”
徐允祯听着李祖述的话,心中疑虑尽消,毅然决然地道:“临淮侯,你说的不错,大丈夫谋事,决不能有妇人之仁。”
“何况本是崇祯无能,才导致叛乱四起,民不聊生,他不仅不思悔改,设法保全我们的利益,反而为了安抚那些泥腿子,竟想要剥夺我们的田产”
李祖述见状,又适时地给徐允祯鼓劲。
不一会,徐允祯便已对李祖述推心置腹,并再次将他引为第一知己。
“定国公,你可知范景文、蒋德璟那几个老家伙最近可有异动?”
李祖述见徐允祯已经臣服,又开口问道。
原来李祖述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同时将已被拖下水的徐允祯彻底绑牢。
他以退为进,哄骗徐允祯监视宫内和百官的动向,而他则负责外城的事情,故而有此一问。
徐允祯闻言,摇了摇头,道:“说来也奇怪,除了上次左懋第出面解释了南粮之事外,那些老家伙皆无任何异常。”
“好似并不知京中的风雨一般,依然自顾自地处理公务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表面装得若无其事,暗地里却在密谋对付我们?”
李祖述闻言,沉思了一会,冷笑道:“这帮老家伙倒也狡猾!”
“我们在前面卖力唱戏,他们在后面却轻轻松松地得到了消息,还做出一副忠臣的模样。”
徐允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道:“现在朱慈烺已是焦头烂额,他们都不出手相助,怎么会是忠臣?”
李祖述笑了笑,道:“定国公,这就是这帮老家伙的狡猾之处。”
“你想,陛下出京没有告知他们,说明对他们并不信任,若他们不知进退地询问,极容易惹来猜忌。。”
“而且他们手中无兵,纵使进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本本分分地做事,维持京城的稳定”
徐允祯听完他的讲述,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惊慌地道:“不对啊,兵部尚书王家彦手上可是有兵的。”
“而范景文又是内阁首辅,若他们联手”
“定国公,你不用担心,京军中的精锐早就被巩永固带去蔚县了,现在京中虽还有三四万人,却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不足为虑。”
“而且本侯早已派人去军中游说,他们虽未明确表态,但送去的礼物却都收下了。”
“所以只要我们占据优势,纵使到时真有大战,他们也只会袖手旁观”
徐允祯听完李祖述的讲述,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对视一笑后,刚要端起茶杯品茶,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随后就见到李祖述的亲卫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匆匆行礼后,便将一张小纸条递了过去。
李祖述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
京城东华门外,东缉事厂门前。
王承恩一脸犹豫地看着大门上的匾额。
他身后的王友德见状,几次张嘴欲言,最后却都忍了下来。
而站在门前的几个兵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脸上不禁露出怪异的神情。
王承恩又盯着匾额看了一会,微微叹了一口气,才缓步朝大厅走去。
他走进大门后,并未直接去大厅,而是先来到大厅左边的一个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