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了。”她又用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伏慎轻瞥她一眼,道:“听说黄河边发生了水灾,有不少灾民吃不上饭,定远王拿了不少东西出来宽慰灾民。如今看来是因为桓家富裕,根本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东西,倒确实该拿出来些。”
桓辞撇了撇嘴,拿起筷子继续埋头用饭。
从前在并州时她便发现了,伏慎这人十分爱惜粮食,没想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变。
她将碗里的东西打扫得干干净净,举起碗让他看了看碗底:“喏,吃的够干净吧。”
男子轻扫了她一眼,又接着埋头用饭去了。
吃饱喝足后,桓辞便开始看着伏慎发呆。这人吃饭一点动静都没有,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分外从容淡定。
“你真好看。”桓辞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伏慎手中的动作僵在原处,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吃完就出去。”
“哼!小气鬼,连口肉都不给我吃。”她嘀咕了一句,扔了筷子便跑了。
可惜她并没有看到,身后的男子耳垂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红,用饭的速度比方才更快了些。
从厅房里出来后,桓辞不想回书房去,于是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伏慎院子里的丫鬟已认下了她,因此她这一路倒畅通无阻。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花园。如今天冷得很,也就只有菊花还坚挺地绽放着。
桓辞无聊地踢着园里的小石子,躲在假山后头玩。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花园那头过来了。
上次走的时候打晕了兰馥,桓辞一直惦记着这事。如今看到女子,她满脸堆笑就要跑过去,却见兰馥提着个食盒不停地张望。
桓辞忙躲了起来,藏在假山上偷偷看她。
兰馥并没有发现她,见着四下无人便接着往前走。
待她走远一些后,桓辞忙跟了上去。原来这花园里头竟有一处小门,却不知是通向哪里的。
只见兰馥走到那小门口,察看了一番左右后便轻轻扣了扣门。
旋即,门那头露出了一颗头,从她手中接过了食盒。
在这个地方看不见那头的人,桓辞往前挪了两步,踮着脚往那头张望。
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可她总觉得那人非常熟悉,从举止来看似乎就是消失已久的阿联。
眼看兰馥就要从这头关上门了,桓辞还想看得再仔细些,卷起袖子便往身旁的树上爬。
可下一刻她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身后竟有人直接将她从树上扯了下来,而后她便凄惨的摔倒在地上。
“伏慎你个畜生。”她狼狈地揉着腿,凶神恶煞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伏慎负手问道。
桓辞直勾勾地审视着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把阿联关在这儿了?”
“谁?”伏慎轻皱眉头。
“就是在蒲州时你带来见我的那个男子,她是我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在哪?”
“我方才都看见了。”
“你看到什么了?”男子半蹲在她面前道。
桓辞偷偷瞥了眼后头。若是因为她的话暴露了兰馥的事,岂不是她的罪过。她忙摆了摆手:“什么也没看到,我逗你玩儿呢。”
“那边好,快回去接着研墨。”伏慎站起身道。
桓辞气得直咬牙。她都已研了一天墨了,手都快断了,男子也没提过要把东西还给她。
“你害我从树上掉下来,我脚都崴了。”她装模做样地揉着自己的脚娇声道。
见男子仍旧只是负手站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接着道:“真的,特别疼,我都站不起来了。”
“是吗?”伏慎冷笑道。
看着他怪异的神情,桓辞迟迟没有点头。
在男子极具压迫的视线下,她本想扶着树干站起来。可伏慎忽然俯下身子,直接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你疯了?现在我们两个都是男子!让旁人看到怎么办?”她扯着嗓子叫道。
伏慎唇角微勾:“你怕什么?”
她当然怕了,她可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议论。
眼看男子就要出了花园,桓辞忙将头埋到他胸前,隔着布料闷声道:“我是骗你的,你快放我下来。”
可惜伏慎压根不听这话,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她抱回了意归堂,一路收获了不少震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