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干将河。
灯火阑珊,画舫笙歌,已是子时,贪欢逐乐的声音依旧未减,公子阔少也仍舍不得散场。
画舫二楼的某间包厢内——
“公子……”
模样出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但开口的语调却显得勾魂妖媚,骨头都感觉要被这一声给叫得酥麻。
“长夜漫漫……若只是抚琴,似乎颇为有些无趣。倒不如,我们来玩一些更为刺激的事情?”
杜鹃眨眨眼睛,停下抚琴的动作。
连续不停弹了几个时辰……这手快要废了!
“……”依靠在软榻上的江绝,终于舍得睁开双目,饶有兴致的看向她,“杜鹃姑娘所指的是什么?”
“自是男欢女爱。只是,会比寻常多些花样,不至于让公子感到无趣。”杜鹃媚笑着,起身迈着莲步,来到江绝面前。
十指纤纤,白净细腻。
缓缓移到江绝唇边,却只是轻点了一下就收回手,似试探,也或是挑逗。
江绝笑了一下,故意卖起关子:“其实,我还有更刺激的花样。”
果然,杜鹃起了兴趣。
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公子原来也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物。”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了。”
“长夜漫漫,那便请公子……怜惜。”
杜鹃垂眸,如细葱般的玉指缓缓褪下披在肩上的红色轻纱……
……
“哎呀~公子你坏!你将人家的手脚都捆住,人家还怎么伺候公子~”
杜鹃嗲嗲撒着娇。
站在她不远处的江绝,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是笑意更深:
“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吗?”
话落,不等杜鹃回答,江绝骤然冷下脸:
“行了,别浪费时间,这么久了,你也该出来了吧?还是说,你就喜欢用刚才的语气跟我说话?”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不甚明白。”杜鹃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
“行,既然你非要个明白,我便告诉你。”
江绝在附近的木凳上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几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不固定,但有一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在子时被杀。而这之前的时候,我也问过其他人,画舫并无任何异样。”
“不过,梁妈妈倒是无意中给我透露了一个关键线索,那就是……子时前后的你,性情总会有些地方不同,感觉就好像两个人一样。”
“所以……”
“现在的你,到底是杜鹃,还是……?”
不等江绝说完,床上的杜鹃发出低沉鬼魅的笑声。
听上去泛着些许空灵。
“看来,并非所有人都那么蠢笨……我是杜鹃,却又不是杜鹃,我是她,但又非她,所以我是什么呢?你认为我到底是杜鹃,还是寄居她身体中的恶鬼?”
自问,反问。
杜鹃的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茫然,很显然,她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是杜鹃,却又不是。
是她,但又非她。
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杜鹃存在“双重人格”。
不过在古代,并未有“双重人格”一说,按照当下人们的理解,应该称之为——疯病!
“管你是什么!我只问你,那些被你带走的四肢等,都去了哪里?”
江绝懒得废话,直接亮出佩剑指向杜鹃。
面对近在咫尺的寒剑,杜鹃神色中并未透露出任何慌措,颇有兴致的道了句:
“原来是位修士。看你的实力,似乎跟之前的几个小修士没什么两样……不过,你这一双眼睛倒是好看。只可惜,你不愿接受我的鱼水之欢,不然你还能死得不那么痛苦。”
“不那么痛苦的意思,是表示在最尽兴的时候,被你吸食阳气么?”
“谁知道呢?”杜鹃轻笑。
旋即骤然冷下脸,恶狠狠道:“反正,你也不会再有那个机会——”
话音还未落,杜鹃就已挣开捆绑用的红绸,以手作爪,朝着江绝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