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人……还是蛊?”
李七两惊骇的问出这个问题。
草鬼先生没有理会。
为她的蛊虫灌入精血回复,一边像个小女孩安抚家里的猫儿似的,轻声安抚着蛊虫,似乎庆幸于蛊虫的存活。
此时草鬼先生没有回答,李七两不敢妄动,身持天眼法神警戒在原地,暗中恢复真气。
他有预感。
接下来,将是一场死战!
“糟糕,符力用尽了。”
冥冥之中,响起谢公楼的声音。
下一刻,那“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清虚符咒用尽。
谢公楼和成仰舒都从符阵庇护之中,被迫脱离了出来。
他们二人机智,此时出现的地方稍微安全些,是在李七两的身后。
“嗯?我感受到我那些战友们的气息了。他们心脉的蛊虫失效,他们终于恢复正常了!”
或许是草鬼先生收走了金蚕蛊母的缘故,那些寄宿在明州城百姓体内的蛊虫也都没了用处,自然消散在了血液中。
从而那些百姓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成仰舒兴奋归兴奋,但很快冷静下来。
毕竟蛊祸虽然解除,但这些邪修还活着,还不能掉以轻心。
谢公楼自符阵中出来后,躲在李七两身后看着草鬼先生。
他笃定地说道:“这绝对是邪处子!虽然不知为何,有缝合灵魂的血纹存在……但这绝对是完美的邪处子!”
李七两死死盯着正在治疗蛊虫的草鬼先生,不敢分神。
“你不是说那完美的邪处子只在很多年前的闽地?”
说到这里。
李七两与谢公楼二人同时容色一变。
难道这邪处子,便是那《闽部疏》中记载的,屠杀了百里闽地的邪处子?
可是,那个邪处子不是已经被众多清虚大修士,合力镇杀于天地间了么!
草鬼先生听力不错,听到二人的话。
沉默寡言的草鬼先生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安抚动作,看向李七两与谢公楼二人。
“闽地。”她轻声说,紧了紧眉头。
谢公楼听到草鬼先生的轻语,瞬间容色大变,惊骇道:“你……你真的是那杀了母亲、同族,又屠杀百里的邪物?”
“邪物……?”草鬼先生呢喃了下,“舒不是这么说的。”她静立在原地,神思蓦然缥缈。
在五溪蛮地边寨的空洞中,司空舒心有所感,盘坐而下,坐在草鬼先生那空腔肉身的身后,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他笑着对空腔肉身说:“你不是邪物,你是诞生于这个世间,最珍贵的人。”
“舒,”草鬼先生的空腔中,飘出一道细语呢喃。
司空舒叹了声气,轻声说:
“一切并不是你的错,那所谓的你的母亲,厌恶你的阴阳之身。你的同族,惧怕你的金蚕之体。她们处处排挤你,欺辱你,压迫你,杀掉是很好的事。”
“而那些围杀你的清虚修士,不过是觊觎你的珍贵,想将你占为己有。”
“司空舒替先生杀了那些人,以精血补全先生之灵魂,也希望先生不要迷茫,抬头挺胸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
“……舒。”
草鬼先生静思了片刻,结束了在心神之中的对话。
或许因为乃是邪法诞生出的生命。
她时常这样感到动摇、迷茫,因此人神失守,迷失在仙途之中。
但好在有司空舒在,夸赞她很珍贵,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