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本想反抗但红颜那怪力竟然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下一刻红着战马撞碎了刑塔的八层,两人起码几十米的高空中落下,可落下之时竟然没有摔倒,那匹马似乎是生物,红颜甩开披风低头看向了怀里的楚冬,红颜那身材本就高大,配上那身铠甲更显魁梧,楚冬被横抱在怀里竟没有一丝违和。
楚冬大声说道,“赶紧放我下来!” 红颜立刻把楚冬放到了地面,战马化为青色能量全部回到了她的体内,“持令人恕罪,令牌一分压制力便会消失,就算我拼死也保不下您,只能立刻离开。” 楚冬看了看手里那两枚普普通通的令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让红颜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好好跟他解释,因为红颜的状态看起来是真的不好。 红颜倒是没客气,直接席地而坐调整起了自己的呼吸,楚冬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她倒是对楚冬的问题毫不犹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红颜对这里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她在这城里的身份是阶下囚。 她只知道当初那帮人拿他们实验了六十多年,最后突然搬迁消失,本来在实验阶段,他们会有换岗休息的机会,但在那帮人搬离之后他们这群人就没日没夜的被困在了刑塔内。 在这里夜晚便是受刑时间段,在这段时间里刑具会刺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痛苦,从而达到活化的效果,在白天刑塔便会自动吸食他们的魄。 这些人就是一群被遗忘的人,被困在刑具之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这些人修为最低的都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级别,永生早就不是什么难题了,可难也就难在了永生之上,他们被关在那没有缝隙的“铁处女”之内连死的权利的都没有,也就红颜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夜晚受刑的时候出来逛逛,也仅能自保而已。 而红颜之所以要勾引现世的人进去刑塔就是为了替换,她想用现世的人去把自己的手下从刑塔内换出来,只要有人在受刑,刑塔就会老实,不过普通人几日就会死,那些得到休息的人又会被抓回去,所以红颜在看到楚冬之后就说了句好胚子,她觉得楚冬起码能撑上几个月。 不过后来他见楚冬意志坚韧,身体强度也不错就产生了欣赏之情,她一个武将被关押这么多年早就腻了,往日她只能与刑塔的四条赤锁打一打解解闷,但那个不能尽兴,所以昨日才突发奇想和楚冬打上一圈,结果打上几个回合下来她竟然无法拿下楚冬,这就更让她产生了惜才的心理,也便不想用楚冬来换手下的一日安宁了。 红颜看着刑塔稍微有些遗憾,因为她没能把自己的手下救出来,虽然他们已经都被折磨的没了意识,但那毕竟是她往日的部下,她们之间有深厚的情谊,都是战场上厮杀过命交情的兄弟。 可这两枚令牌楚冬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合而为一,单纯的拼接在一起毫无意义,得让它们主动拼合才行,难道要楚冬再去死一次?它们不救了怎么办? 看到楚冬犹豫红颜反倒安慰起了楚冬,“持令人不必介怀,我们被关在此地已经快三千年了,多一日不多,少一日不少,就算把他们救出来,我也是想给他们一个痛快的,他们已经无法作为人活着了,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体面而已,吾等纵然有罪,但也不该没有结束。” 楚冬叹了口气,也没法说什么,刑塔就是一台机器,它不会改变,苦了的是这些被遗忘了的人,这不由得让楚冬想起了当年道一离开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不要羡慕永生,它只是一个诅咒。” 楚冬看着红颜诧异的问道“你是虚境?” 红颜摇了摇头,“并不是,伪虚,但末将征战期间曾斩踏虚之人一十三名,实力应与虚境无二。因为末将愚钝终其一生也无法踏虚,术祖与虚祖二人助我化为伪虚,条件便是为其征战四方。” 楚冬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二人征伐?” “我娘是战俘,将我生于战场,我天生喜欢战争,也便答应了,没想那么多,打仗而已,当时世人称我八虚将之三,红颜博命,其实我本名吴怜雪。” 红颜本是寒阳人,十二岁从军,在战争中修炼,二十三岁入宗师,二十八岁破入大宗师,三十五于战场中殒命,其尸体和魂魄被言术与虚二人寻得,最后化为了伪虚,复生后继续征战七十二年,直至被山心伏击亲手抓来了赤石古城。 在那之后就是惨无人道的实验,几十年的时间里她只会在刑塔与魂渊下生存,后来那些搬离赤石,他们这批人便被遗忘了,直到现在。 红颜在夜里会在塔内游荡,寻一些倒霉的人进入内层,换他的部下几日安宁。 楚冬这一聊就聊了足足一个时辰,他发现红颜对抓她那些人竟没有丝毫怨恨,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杀的人够多了,受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那些人最后成功了吗?他们想创造的那个世界?” 红颜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当时他们只能在小范围内创造一片小世界,每次创造的小世界都会出现各种的不稳定,他们在不断尝试完善,可越完善的世界能支撑的时间就越短,这个难题似乎到最后都没有被解决,但突然有一日他们便放弃研究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越完善就越难持久么这倒是合理的,一个完善的世界需要的规则量是恐怖的,鬼蜮、阴境、魂界其实都是依附在现实世界的,以现实为蓝本,就像是寄生物一样” 假如现实世界是一颗几千米的参天大树,那鬼蜮一类就是一颗小小的蚂蚁,它永远也没法变成这颗大树,他们创造世界的原理楚冬暂时还不清楚,这个倒是值得研究一番,也是时候去云上国遗址将身体里的域种激活,去亲眼看看这个国家到底灭亡没有。 楚冬长舒了一口气,红颜给他的信息太多了,他估计得好好消化一阵子了,这魂渊之下的世界他不准备去探索了,一个刑塔能要了他命,魂渊肯定会有危险,还是小心为上。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红颜抬头看向楚冬,一脸认真的说道“跟着你,保护持令人也是八虚将的职责,希望在持令人能掌控阴阳二令之后给我的兄弟们一个痛快。” 楚冬转头看了一眼刑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欺瞒于你,我真的不是什么持令人,你们那个时代过去太久了,但我答应你,尽我所能吧。” 红颜将手中长枪插进地面然后双膝下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足够了!” 楚冬赶紧把红颜给拽了起来,这女人之前还嚣张的离谱,还能调戏楚冬,现在突然死板的跟个呆子一样,还动不动就跪,一下子就没了乐趣。 “以后不允许跪我,我不习惯,不过你说你们保护持令人,持令人的实力不如你们?”谷 “持令人不论武力,只论心性,只有心有公义之人才能获得阴阳双令的垂青,我征战期间持令人换过三代,皆是被暗杀。敢言不平,心系苍生才是持令人,若是其他虚将在此也没有人怀疑您的心性。” 这女人喜欢这个调调楚冬也就只能由着他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楚冬就把她安排进了方絮的家,他最近会比较忙,得把方家整理清楚,还得尽快赶回皇都,红颜这身上的秘密还有一大堆,他是真的分身乏术,就红颜那一手召唤战马就让楚冬羡慕不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学。 在让红颜休息后,楚冬就看见杨以晴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时不时的还轻轻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姐?你在想什么鬼点子?” “没事,我就是寻思你该回去看看你媳妇了,纳妾也得先知会正房,不然是要打架的。” 楚冬大步走到杨以晴身边,两个拳头抵在她的太阳穴碾来碾去,“你现在变聪明了啊,会说话你就多说点!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么麻烦吗,谁让你把枪弄丢的,不然我现在还在皇都睡大觉呢。” “啊啊啊,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让方信然接任方家阻力不大,唯一的问题就是方信然需要一张脸,族长毕竟是一个家族的门面,现在方信然实在实在太丑了,黑疤满身质感如同鳞片一般,眉毛头发更是一根没有,这脸皮楚冬能给他培养细胞复原,头发就只能织一顶假发了。 当天下午,方絮的院子内,方信然躺在临时支起来的床板上毫无表情。 “你确定你能忍?我可是要割掉你的脸皮?” 方信然突然自信了起来,“请便,这对我来说算不得疼。” 这点方信然倒是没吹牛,他对疼痛的耐受力简直非人,楚冬的刀切上去他没有任何反应任何连不自觉的肌肉抽动都没有。 现在智脑多次变强,楚冬的身体已经成了高级培养皿,它不仅可以为自己培养各种用途的细胞,还能为他人培养,智脑已经初步掌握了细胞合成,只要为方信然培育足够的健康细胞,让他的脸皮恢复到没有疤痕的状态就好了,这手术稍微有点麻烦,一直进行到深夜,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恢复了,照他这身体自愈速度配合楚冬的培育的超活细胞,一天长出一张脸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重点还在后边,楚冬得给他足够的武力,他的经脉废了,让他去修炼术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算他天赋骇人也没有智脑不是,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让他在肉身强化上一条路走到头。 深夜,楚冬带着方信然又回到了魂渊旁边,这里平放着一具被楚冬切出来的刑具,用的就是自己那把三尖两刃刀,说起来也邪门,他那把刀掰直了还能用,那东西在楚冬手里就二十斤,他寻思着试试结果还真给掰回来了,就是用起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方信然看着那熟悉的刑具疑惑的问道“这是何意?对我用刑?” 方信然现在脸上还贴着楚冬贴上去的鱼皮,这人看起来就更加诡异狰狞了,实在没有个人样。 楚冬轻轻点了点头,让他进去,结果方信然没有任何抗拒的就躺了进去,在方信然看来,他现在就是个死人,干什么都无所谓,破罐破摔了。 看到方信然这么痛快楚冬还是解释道“斩魄能让你拥有如我这般恐怖的骨骼,而且我的骨骼现在还不是完全体,还能继续强化,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目前来看效果不错。但斩魄之前需要经历焚身至死级别的痛苦,一般人感受到这种痛苦也就死了,只有我帮忙活化灵魂才能避免死亡,但这刑具却能产生类似的效果,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可以借助它自己来感受痛苦、然后斩魄、最后进入魂渊修复。 这每一步都会痛到极致,是你没体会过的痛,但它却能让你的力量飞速提升,就看你能不能扛得住了。” 方信然少见的笑了一下,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他略带不屑的说道“没什么我不能忍受的痛。” “那就助你好运了,这第一日的修炼我会全程在你身边引导你。” 楚冬说罢就把刑具的盖子盖上了,随着盖子的闭合百根钢针入体,方信然竟然一声未吭,但楚冬的手抚摸着这具两米多的盔甲能清晰的感受到方信然的颤抖,他也会痛,而且因为变异他的痛觉神经很发达,可他真的很能忍。 一个时辰后,楚冬就把他放了出来,这时的方信然全身都是血水,但他扛下来了,而且变异的痛觉神经让他的活化速度很快,一般人起码得疼上一夜才能彻底活化。 “很好,就是现在开始斩魄,最多斩十分之一,强化你最常用的攻击部位。” 方信然闷闷的嗯了一声盘膝而做,这小子下手是真的狠,楚冬说最多十分之一,他便真的斩了十分之一,而且全程都未吭声,这不由得让楚冬刮目相看,想当初他斩魄的时候叫的可是极惨的。 半个时辰后,方信然第一次修炼完成,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神中有掩盖不掉的喜悦,不化骨的变化是立竿见影的强大,相信他也感受到了。 “怎么样,强化了什么?” 方信然咧开了嘴,轻吐了一个字,“牙!” 楚冬愣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这小子确实喜欢咬人,对于一个最强大的人来说,牙齿的攻击力是全身上下最高的部位,就算是肘部也不行,除了有点不雅观之外,没什么坏处,但方信然会在乎自己雅观与否吗?显然不会。 “算了,你怎么战斗是你的事,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下魂渊修复,记住不要把头浸下去,起码这几天不行,好不容易给你修出来的。” 方信然嗯了一声,没有休息直接来到魂渊旁纵身一跃,他钻入水膜直接把头部以下全部沉入黑潮之中,这次就算是方信然也承受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嘶吼声响彻整个赤石古城,惹的众人无法安眠,只有了半个小时方信然的斩魄便彻底恢复了,这个速度简直是bug。 在身体恢复之后方信然竟然立刻展开了第二次修炼,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刑具,然后关门受刑,推门斩魄,下渊修复,他似乎极其渴望修炼,他渴望这种变强的感觉,就算是楚冬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让他休息休息,就像是突然看到了食物的流浪猫,不把自己撑到是不会停止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