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嗣空的眼睛,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道:“或许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凡是都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
嘴上是这么说着的,可是百里安心中不知是那里来的感觉与自信,他觉得,这把剑,只有他最合适拔出来的。
亦或者说,这把插进嗣空心口中的剑,冥冥之中,好似就是在等待他来将之拔出。
没有丝毫阻滞的,他手腕一动,无数金色光华宛若流苏一般在他掌下呈现汇聚成一把剑的形态。
百里安没有犹豫,掌下是剑柄的温凉触感,手臂用力一抽。
剑已离体。
随即,掌中剑化作无数萤火般的光华,散去。
嗣空捂着心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感受着曾经失去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自身体内部深处开始苏醒。
如果说,他的名字是人间禁忌。
那么,这少年以尸魔之躯触碰仙尊之佩剑,那绝对是对天地神灵的大不敬!
可是,天宇安宁,宛若那位伟大的仙尊在安逸沉睡。
百里安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这一下下的,莫说是阁下了,就连我自己都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感兴趣了。”
自万年孤寂中获得新生与自由的喜悦绝对足以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
嗣空那阴冷的气质也不由多出了几分明媚的味道,他冲百里安大有深意的笑了一下:“言出必行,跨过我身后的王座,便是人间,你们走吧。”
百里安看他没有丝毫急着要离开此地的模样,不由一怔,道:“你不走?”
嗣空欣长的身体长长伸了一个拦腰,道:“我被封印亘长的岁月,人间早已不是我所认知的那个人间,虽然我高贵强大,美丽无双,可若是以如此未完全的状态现世,未免也太对不起我这得来不易的自由了。”
百里安沉默了片刻,似有所挣扎,但还是开口问道:“嗣空阁下,我有一事不解,阁下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嗣空何等心思,如何看不透他的想法,眼皮子优雅一抬:“你是想问,那具尸骨是谁的?”
“嗯。”
嗣空露出恶意的笑容:“真是让人遗憾得想哭啊,那位是我毕生的挚友,我答应过他,不会向世人再次提及他的名字,身为一名合格的友人,我也希望他能够长恒的永眠安息啊。”
骗人。
这是百里安心中的第一想法。
果然此人性格足够恶劣。
若当真是挚友,何以会让那白骨埋荒沙,土不掩体,墓碑不立。
又怎会在方才,下手如此狠绝,半分退路都不留!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回答,想看他继续痛苦纠结罢了。
这时,温含薇从后方抛玩着指环,说道:“魔狱幸无,这具尸骨主人的名字。”
百里安身体微僵,喃喃念出这个名字:“魔狱……幸无?”
嗣空看着那枚戒指,呵笑一声:“太玄九经眼见果然非凡。”
温含薇蹙了蹙眉,显然还有什么话想说,只是通过男人面部得猩红纹路光芒,看到了他那双危险长眸下的诡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