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稿件的采用情况和编辑的反馈,杨舒力在一个小本子上进行了记录,哪些报纸回应积极,有正面反馈,稿费合理,他都记下来。
哪些报纸投稿后没有反应,或者稿费很低,或者寄稿费太拖拉,或者对他的文章删减太多,他也记下来,以后有好稿子可能不会考虑这样的报纸。
一天之内,身上增加了850元,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自从上次和刘智乾争论过以来,他总想找杨舒力讨论文学,一会问他看过谁的没有,一会问他对某作家怎么评价,既有点像请教,但也有不服气的意味。
杨舒力也清楚,刘智乾以前在农村生活,因为父亲的关系,接触到的书比其他同学多,自以为对文学比较了解,但到了凌江一中,他这方面的优越感没了,尤其碰到杨舒力这个家伙,简直是一种打击。
星期五中午,杨舒力写完特稿,在课桌前休息,刘智乾见他闲着,两人又争论起来。
“你没看过他们的书,就没资格评论他们,也没资格小瞧他们。”刘智乾提到一个作家的作品,杨舒力摇头表示没看过,也不会去看,刘智乾有些生气地说道。
他发现,杨舒力对很多都没有看过,却成竹在胸地进行评价。
“我这样打个比方。”杨舒力面对刘智乾,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这是一个缸,你说的这些人都在这个缸里,你也在里面,而我,在外面。”杨舒力在圆圈外的一个位置点了点。
“你在这个缸里了解再多的东西,也局限在这个缸里。所以不是我小瞧他们,而是我不感兴趣。”杨舒力说道。
“那你没有资格评判,因为你不了解他们。”刘智乾嚷道。
“不,我了解,他们都在这个缸里。”杨舒力平静地说道。
可能有点深奥,刘智乾眨巴着眼睛思考着。
“我觉得他们的书写得好,写得很深刻。”刘智乾说道。
“对于生活在缸里的人来说,是这样。”杨舒力说道。
“那你写的能不能给我看看,我相信你写的东西和缸里的不同。”刘智乾凑近杨舒力小声说道,看他表情是想将杨舒力一军。
“我没写,只是和有亲戚关系。”杨舒力带着一丝微笑看着刘智乾。
杨舒力的话说得含糊,但又好像有一定道理,刘智乾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杨舒力看了刘智乾一眼,他相信刘智乾的思考不会有什么结果,当然也无所谓,刘智乾如果一直在凌江市这样的地方生活,不思考或许会更好。
他的父亲就是他生活中最大的风帆,只要他父亲一直不出事且活的时间够长,他在凌江市的生活就能舒服。
舒服,也仅限于此。
下午放学后,杨舒力又看见了那个女生,就是前天在食堂外的林荫道上,他认定与喊他名字事件有关的女生,在公交站和图书馆都有目光接触的女生。
这次,他倒要去问问,揭开那个谜团。
女生看了他一眼,眼神挪开了。
以往的话,杨舒力会走到一边,静静地等着车子到来,这回他径直朝女生走去,站在她旁边。
女生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眼睛看着马路对面,表情平静,等着他出招。
杨舒力准备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好,我就是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