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要害我?!”
镇北王的声音通传天地,透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和疑惑,还带着浓浓的气急败坏的味道
楚临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是击溃了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镇北王整个人被打击的彻底失去了理智。
然而楚临阳并没有理会镇北王。
他目光一扫四周,就见百里天地之内,满目疮痍,尽是焦土废墟,城池内外,无数观战者呆滞恍惚。
就是那些个江湖人士,也惊疑不定,今日楚州城发生的事情绝对会引起整個的强烈震动,在大奉朝堂民间更是能掀起万丈波澜,江湖上也必然不能置身事外。
楚州城,原本熙熙攘攘,繁华似水,不说全部人都安居乐业,但抵御外敌,全城也算上下一心,气势鼎盛。
可此时,就如一个破败不堪的萧瑟战场,硝烟弥漫,冷寂肃杀,数十万百姓将士十不存一
“该结束了!”
淡淡声音回荡。
而此刻周围将士们有惊愕,有茫然,有痛苦,有不信
镇北王在边境将士心里,是神明般的存在,是军队的信念,是士兵们崇拜的对象。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都破灭了,顷刻间心若死灰。
许七安突然大声怒吼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镇北王如今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可赦,杀!”
李妙真沙哑着嗓子,秀丽的脸庞上满是对他的憎恶,沉声道:
“镇北王该死,杀!”
慕南栀怔怔片刻,内心涌起强烈的复杂情感,二十年来有对镇北王的憧憬,有对镇北王的恐惧,有对镇北王的失望唯独没有对镇北王的爱,最后看了一眼她名义上的丈夫,她抬头看着楚临阳的眼睛,语气坚定道:
“杀!”
这一下,仿佛火星掉落在草原,掀起燎原之势。
越来越多的士卒回应。
“杀了他!”
“杀了他!”
群情激奋,民心所向。
“害你?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闲,大奉是千千万万人的大奉,不是你们皇室一家的大奉,不管你是大奉亲王还是皇帝,屠戮百姓必将遭到天谴,不用感慨时运不济,你本来就百死莫赎!”
楚临阳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语气却平淡到几乎毫无情绪波动。
话音刚落,手掌再次向下一压。
“贼老天,我不服”
镇北王蓦地发出一声嘶吼,脸色煞白,目眦欲裂,情绪崩溃。
下一瞬,镇北王的身躯如泡沫般炸开,被轰的稀巴烂,鲜血流淌了一地。
但随之四溅的肉泥却变成了一团团扭曲的蠕虫,散发着恶臭,让人看了着实有些恶心欲呕。
而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御空逃窜,正是镇北王,而且他的状态也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些。
替身蛊!
天蛊部的保命手段,将蛊养在体内,平日里吸取宿主的生机和气血,与宿主同化,生死关头,可以替宿主挡灾,并且还可以把平日里蕴藏的一部分生机和气血返回给宿主。
此蛊只需求来蛊种,植入体内便可,谁都可以用,是一种不错的保命手段。
“还是老一套,一点新意也没有。”
楚临阳淡淡的声音回响,镇北王这一幕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简简单单几个字,没有轻蔑、没有不屑,只有浓浓的失望。
似意兴阑珊、百无聊赖。
“想逃到哪里去?整个九州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给我回来!真空大手印!”
楚临阳一步踏出,伸出一只手掌朝着已经逃到天际的镇北王一把抓去。
突然之间,虚空之中无声无息的涌现出了一尊足足有方圆数里大小的巨大手掌。手掌横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光芒浩浩荡荡,宛如千万丈的佛陀隔空按下的一只遮天大手,似能把天地都压塌。
轰隆!
佛掌好似有九大光图闪烁,一路碾压,周围的虚空,都骤然塌陷下去,乱流激荡,似在哀鸣。
而手掌一经浮现出来,镇北王周围整个时空都仿佛全部凝固住了,几乎就是在瞬息之间,这尊手掌变化着繁复的手印的同时朝前印去。
最终形成了一个散发着大圆满之意的手印,微微一动,瞬间就将如同被琥珀冻住一般的镇北王擒拿了回来。
“扑通!”
落地后的镇北王直接扑倒在地上,浑身精气神枯竭,模样枯槁,眼神黯淡到极致,似失魂落魄,全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仿佛是一条死狗。
“神通无量!”
看到这一幕,许七安等人深深震撼,目瞪口呆,脑海中不由的涌出了这四个字,这一幕也深深的刻印在他们的念头之中。
“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真的,我拥有整个大奉,什么都能给你!荣华富贵,美女佳人统统给你!”
感受到自身马上就要油枯灯灭,这位大奉第一武夫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不,应该是先帝贞德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他真的慌了。
二品阳神已死,如果三品镇北王的这道魂魄再灭,就凭元景那个废材,他一直以来渴望的,谋划了这么久的长生注定无望,就算是把大奉卖了,他也可能不是最终的赢家。
楚临阳看着镇北王微微挑眉,说道:“真令人失望,原本还不想这么痛快的送你去死,但现在再留着你我反而有些恶心了,那就彻底结束吧。”
“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你万死莫赎!”
说完,楚临阳屈指轻轻一弹。
噗!
一缕剑气隔空斩下,正在歇斯底里咆哮的镇北王,首级被斩落,尸体微微动弹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随后一道周身萦绕着黑气的虚幻元神脱离镇北王的身躯漂浮而出,目眦欲裂,满脸狰狞的看着楚临阳一眼后,转身就逃,正是贞德帝的又一道元神。
可又哪里逃得了
楚临阳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再次屈指轻轻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