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吹什么大气?”
平儿有了甄玠过来撑腰,便也不很慌张,冷笑着嘲弄泼皮说道。
“你家老爷……”
泼皮同样冷笑着一指甄玠,“娶你们花了十万两银子?笑话!果真如此,在下便心服口服,立时就在酒楼里摆上一桌,给几位赔罪!”
他心知舍得花上十万两雪花白银娶亲的少爷,他绝对惹不起。
提心吊胆候了片刻,自是没等到有人接话。
王熙凤哪会掺和到这等肮脏污浊的话里,平儿虽想辩解一番几人之间的关系,却不肯示弱灭了自家威风,扭头一瞪甄玠:你倒是说话呀!
甄玠还在琢磨银子的来路。
魏期行想从扬州弄出十万两银子,那是分分钟的事情,随便找个大号盐商恫吓一通,都用不着抄家,自有人把银子送到魏府。
或者是救出尤家二三姐之后,尤老太也有这样的魄力与他交好,更有这样的实力扔出十万两银子来打水漂。
可都不是他甄玠自己的。
用着不舒服。
便是这几人沉默的功夫里,泼皮脸上笑意渐浮,还道是怎样了不得的人家,原来也是银杆蜡枪头,再唬这小白脸一唬,得了这两位美妻艳妇,真不枉我担惊受怕一场!
由是来了精神,狞笑着冷声说道:“这事,可是你们理亏,我也不与几位计较,只来酒楼里与我们兄弟吃上一回酒席,且作赔礼!”
又扭头向酒楼里大声呼喊:“大哥!有好事!”
内里应声跑出几个壮汉,一望平儿娇俏的面容便知他所言何事,各自露笑前行时,又看见不远处美得勾魂摄魄的王熙凤,便给心火催着迫不及待地喊道:“快请快请!”
待等泼皮转头回来。
愣了。
甄玠手握短铳顶在他脑门上,微笑问道:“服么?”
我没银子。
但我有枪。
你服不服?
酒楼里应声跑出来那几个壮汉,也愣了。
这他娘算什么好事?
枪子儿你一个人吃不过来是吧?
火铳傍身的人物,那都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一般小吏寻常富户有这个资格?这你也敢招惹?
“火铳里……没有弹丸……”
枪口下的泼皮哆哆嗦嗦地说着。
“你想赌一赌?”
甄玠按下击发构件。
金属与弹片的摩擦声,不大,却尽显冰冷。
“大人!冷静!”
泼皮缓缓屈膝,慢慢跪在泥水混杂的地面上,“大人冷静啊大人!”
“让他们也都过来。”
甄玠深知物以类聚之理,这群货色中怕是找不出半个好人来,趁这关节扫一扫几人的面子,百姓不怕他们时,扬州城也能少几分乌烟瘴气。
至于真正的惩罚,自有羽鳞卫的番子料理。
泼皮僵着脖子扭脸颤声喊道:“大哥……你们,你们过来一下,行吗?”
行吗?
我们跑得了吗?
和他赌枪子儿快还是腿脚快是吗?
几个壮汉咬着牙根骂骂咧咧地走到泼皮身边,老老实实跪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