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指了指自己。

佘绍祺嘴角勾起，暗紫色的眼影将狭长的双眸勾勒出阴狠贪婪的模样：“对。”

他看着佘绍祺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发难的样子。

“你是在命令我吗？”

“你与那些贱民又有什么区别？”佘绍祺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或者，你也想被我吊起来？”

说话间的功夫，女人带着自己女儿往后面撤了几步，用嘴捂住女儿的嘴。她刚刚没有听到那句“处理”，不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此时面前两个修士突然争锋相对。

方阳笑了笑，转身走向那对母女，身后的佘绍祺笑容越发放肆，像是在看什么百看不厌的木偶戏一般。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小妹妹，别哭了。”

言罢，身后的灰色骨翼突然长出，顶破宽大的白色长袍，扭头，脖子带动脊椎骨骼嘎吱作响：

“你再说一遍？”

筑基境的佘绍祺，法门和蛇有关，可能有毒，自己即便在入道境里很强，可是是他的对手吗？他在心里默默分析，或许不动手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彰显武力，让他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就好。

嗯，这样就够了，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处理，他们。”看着突然长出骨翼的方阳，佘绍祺笑容不减，一字一句地再度重复道，眼睛里透出的贪婪几乎要将他吞没。

显然佘绍祺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甚至没有把他与他身后的骨翼当作一回事。当他看到他依旧嘲弄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在脑子里想的东西、那些分析很可笑。

“喂，或许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是，杀掉他们。”佘绍祺的笑容越加放肆，兴奋得眼仁缩成一个小点：“还没有听懂吗？真是愚蠢的贱民，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岳断流怎么会招进你这个家伙，贱民就是贱民啊。”

“我堂堂佘家二公子与你同队，命令你，是你的荣幸，懂吗？”

佘绍祺勾动食指，歪着头，嘲弄地看着他，就像是逗弄乡下来的土狗。此刻的他与昨日演武堂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昨日的他虽然阴冷但是一直保持着相当高水准的礼仪；此刻的他，猖狂不可一世，鄙夷、癫狂、病态，仿佛面对的不是人，只是随手就可捏死的小蚂蚁。

方阳只是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我听说，你的好友在你面前一步步走进了诡域里。”

佘绍祺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你那日也是就这样看着他进去的？”

“是吗？哈哈哈哈”

声音再度高昂，笑声甚至有点尖锐。

许久，他喘着气，笑声渐渐停歇，似乎是笑够了，看着沉默的方阳，再度回到了昨日阴冷且优雅的状态：

“方兄，你该处理掉他们了。”

“或者告诉我，你是怎么从诡域里活着出来的。”

方阳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保持微笑的奇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