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一定是这个结果。
范则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开始像孙向魁一样,往返于各个房间,还不停地在塌和烧毁的物品中翻找着。
“老孙,别哭了,咱家人可能还活着。”
孙向魁哭得晃晃悠悠的,听到范则的话,还反应了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
“小范,你,你……”
孙向魁抽抽涕涕的,范则也不等他说完。
“我刚才看了,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而且屋子虽然被烧了,但没看见值钱的东西,烧掉的也都是带不走的。”
“这说明,要么咱的家人,提前知道了鞑子要来,收拾好东西出去避难了。”
“或者再悲观一点,他们没来得及逃,只是被鞑子掳走。”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大概率还活着,即便是被掳走了,也总有营救回来的希望,你说对不对?”
孙向魁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想明白了范则的话。
“啊,对,对啊,小范,你说得对!”
只见他“蹭”地起身,然后又差点摔倒。
这个叫体位眩晕。
范则赶紧上来扶住他,带他把各处又仔细查看了一遍。
果然,房间里虽然杂乱,但更像是收拾得慌忙,或是被鞑子翻找过,并没有用过刀兵的迹象,也没有残肢断臂之类的。
“太好了,他们还活着!”
孙向魁如蒙大赦,脸上的阴郁也消去不少,再加上大伙过来轮流宽慰,总算是让他平静下来。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范则提议先找家客栈投宿。
孙向魁看了一眼半毁的家,没好意思说请大家在府上休息的话。
不过,他已经释然了,家人未必出事,何苦早早哭丧呢。
那范则说的是真心话吗?
只能说半真半假吧。
济南城中还在营业的客栈不多,大伙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勉强能住的。
范则怕孙向魁晚上又想不开,提出跟他睡一个屋。
孙向魁则一脸嫌弃地把他推了出来。
第二天吃完早饭,孙向魁便跟范则说了一声,然后独自骑马出去。
他是要去探访城中的旧友。
一来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下落。
二来是帮范则打听一下宋应星。
范则本来想跟他一起去。
但孙向魁说一个人方便一些,而且都在城里,出不了什么事。
其他人没事干,便在客栈休息。
范则想了想,带着邢远,找了家药铺,想把身上带着的人参售出。
不过药铺给的价格,让他不太满意。
虽然他不知道此时人参的价格,究竟是多少,但一斤作价十两,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这次出来,只带了二十斤人参。
这大老远从朝鲜运到山东,就卖二百两银子,图啥呢?
而且在他说了不卖以后,那药铺老板开始抬价了,从十两抬到十五两。
那可就更不能卖了。
药铺老板也没再往上抬,估计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虽然没有卖出人参,但范则还是有收获的。
他从药铺那里得知,自己带来的人参,属于百济参,在这个年代,是仅次于党参的二等人参。
这个党参,可不是后世的党参,而是指上党人参。
只不过后来上党人参逐渐绝迹,才把党参的名字,移到了另一个桔梗科植物的头上。
百济参,就是朝鲜半岛产的人参。
范则还纳闷,朝鲜产的不是叫高丽参吗?
不是,大明管辽东产的人参,叫高丽参,也就是三等人参。
你说气人不气人。
留着,不着急,现在大明与满清势同水火,早就断了贸易,人参的渠道没了,还愁没人高价买?
万一运气好遇到个马上要咽气的,就差一颗正经的百年老参吊命,那不就抄上了吗?
大家就这么等了几天。
孙向魁早出晚归,有时还一身酒气,估计旧友肯定是访到了。
但宋应星却一直没有下落。
今天孙向魁回来时,皱着眉头。
范则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打探到消息,一见这表情,瞬间不想问了。
没想到孙向魁却先开口了。
“小范,你确定那人是叫宋应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