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肝实在太干了。
但是香,真香。
之后邢远也喝了几口。
至于范则为什么有水袋?
堂堂鞑子巴图鲁鳌拜府上的牌面儿包衣,大汉奸范文程的亲侄子,发个水袋不过分吧。
等孙向魁缓过了这口气,范则直钩钩地看着他,意味深长。
孙向魁很快就不敢直视了,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
“范管事,吃人嘴短的事,孙某还是知道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在下知无不言。”
嘿,真是个老机灵鬼。
“那我可就直说了。老孙,你会说鞑子话?”
“会,”孙向魁这回倒是光棍了,也不遮遮掩掩,“在下崇祯八年的时候,在礼部四夷馆,修习过一段时间,专攻蒙古、女直文字。”
卧槽,专攻,还文字,那岂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不光会说,还会写?”
“略懂,略懂而已。”
好家伙,略懂这个词,在中文里的意思,那不就是精通吗?
没想到还是个精通两国外语的高材监生。
“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啊?”孙向魁挠挠头,先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咱们不是要跑吗?”
范则费解:“这跟咱们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孙向魁突然严肃起来,“现在鞑子很赏识你,你若是能取得鞑子的信任,咱们逃跑不就容易多了吗?”
“哦……”
范则茅塞顿开:“这才一下午的时间,你都打听得这么清楚了,连鞑子赏识我都知道?”
孙向魁有点不好意思:“饷午时候,在下正在耳房里做些记录,那房子的墙壁,不甚厚实。”
这老小子,还是个顺风耳。
想想昨晚,也被他偷听了谈话,后背顿时凉了。
看来以后想要说些背人的话,可得先看好这家伙,是不是躲在哪个隐秘的角落里。
没准他还边听边唱小白船!
太可怕了。
“老孙你,你,”范则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合适的话来形容他,只能一拍大腿,“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之后范则又直接了当,问孙向魁到底是什么打算。
还有,为什么看起来跟鞑子很暧昧,行为还十分诡秘。
孙向魁差点指天发誓,说一直是想着找机会逃跑的,就等范则通知他呢。
跟鞑子搞关系,也是想让鞑子放松戒备。
他现在没被捆着,就证明很有成效啊!
至于行为嘛……
老孙不想谈这事,说各人有个人的习惯,希望得到尊重。
范则翻了个白眼,我还过过果嘎有过过果嘎地果锅呢。
但总的来说,经过这一番交流,对孙向魁的印象倒是有些许改观。
不过离推心置腹还为时尚早。
“行,老孙你放心,如果能跑,我肯定不会把你留在这的。”
孙向魁赶紧拱手:“那就多谢范管事了。”
“什么范管事,听着就不好听,叫我范则就行。”
孙向魁也不争辩,点点头,又跟一群车把式坐回一起。
这时邢远才慢慢坐起身来。
“兄弟,你觉得这孙向魁,信得过吗?”
范则摇摇头:“难说,有点儿看不透他。咱们眼前最大的麻烦,不是他。”
“哪个最大的麻烦?”
范则努了努嘴,邢远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矮瘦子刚从札喇冯阿的营账里出来。
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