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柳飘给打探到的消息,那家“斗狗场”确实是烟鬼他哥的,开发区的办公室主任姓栾名国徽,一个很富有正气的名字,虽然跟烟鬼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感情一直特别好。
在通往“斗狗场”的柏油路上,我和王行像是村里的无业游民似的蹲在路边喝啤酒、穷唠嗑,背后是一大片的麦子地,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方便我俩逃跑。
“行哥,最近还做噩梦么?”反正此刻只有我们俩人,我跟王行随意的聊着天。
“倒是不做梦了,但是觉得特别奇怪!”王行攥着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啤酒,吧唧了两下嘴巴道“刘秃子虽然不是个名人,好歹也是个人名,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难道他家里人也不找?不报警啥的?”
“嗯?”王行要是不提这茬,我一直都没深想过,当初我们把刘秃子绑走的时候,毛威也在现场,事后刘秃子家里人只要去找毛威,一切都能真相大白,可是这么长时间里,好像压根没有人提过这件事。
“办完这件事,我得抽空去那个废工地看看!”王行舔了舔嘴唇望向远方的路灯。
“不害怕?”我倒抽一口凉气。
“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他,烂成一堆骨头又有啥好怕的!”王行彪悍的耸了耸了鼻子。
根据柳飘给的资料,每天晚上十一点多左右,栾国徽都会开一辆旧夏利车到“斗狗场”溜达一圈,将一天的收入全都取走,有时候是一个人来,有时候会带两个跟班,我们现在只能祈祷,今天栾国徽是一个人来的。
十点半左右,一辆灰蒙蒙的夏利车从村口慢慢开了进来,昏黄的灯光斜射在路面上,让人看不清楚车牌号码,“康子!是辆夏利!”王行有些紧张的朝我说道。
“别着急,咱们等他开过去的时候看清楚车牌!”我假装有些醉意,摇摇晃晃的走到马路中间撒尿,开车的是个中年人稍踩了一脚刹车,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
“不要命了,撞死你个逼!”王行赶忙走上前拽我,朝着夏利车歉意的不停抱拳头“不好意思啊,我哥们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眼睛却紧紧盯着车牌的位置,朝我耳语道“就是这辆车!”
“快送他回去吧,在路上撒酒疯多危险!”开车的中年人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和颜悦色的说道,不过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官腔。
“嗯,准备动手!”我依靠着王行的肩膀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假装喝多了要吐的样子,一把扶住车前脸“哇哇”的呕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中年人有些不耐烦的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
“大哥,不好意思!你有纸么?”王行要比我更入戏,好像我真喝多了似的,慢慢朝着驾驶座的车门走去。
“没有!快点闪开!”中年人可能觉察出来一丝不对劲,“轰”的踩了一脚空油门吓唬到我。
就趁着这个空档,王行一把扯住中年人的衣颈,我快闪抽出来藏在腰后的铁锤,照着副驾驶旁的玻璃“咣咣”猛砸两下,把玻璃杂碎,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别乱动,乱动捅死你!”我一手握锤,一手抓起一块玻璃碎片顶到中年人的脖颈,王行拉开车门想将他强硬的拽下了车。
下车后,中年人斜眼看了看我,举起双手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小声道“兄弟求财的话,我口袋有钱,规矩我懂,肯定不会报警!”不过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中一如既往的淡定,显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害怕。
“别废话,闭嘴、抱头!”我皱着眉头呵斥道他,从他的口袋翻出来钱包,看到了钱包里的工作证件,确实叫栾国徽。
“兄弟,盗亦有道!我也是半个社会人,我弟弟叫烟鬼,在开发区一带混饭吃,年轻人谁都有个穷困潦倒的时候,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交个朋友!”中年人眼珠子来回转动了两下,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栾主任,就是因为您弟弟是烟鬼,我才特意找上门的!”我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中年人的脸上,没想到他那么脆,一巴掌下去鼻子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