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到老者兀自言语，鹿柠一时间有些没明白。

“我说，这本该是个好穴。”

老人家轻声念，“此地有沃土，天生围形似蝴蝶，虽然傍水却干爽清洁，肥沃丰腴，乃是百年难见的名穴。

若有人下葬于此，借好穴风水，定能给子孙后代带来福荫。

只可惜，现在这穴已经被破坏，土壤发黑水流不止，招来蛇虫鼠蚁，变得又腥又臭，好风水已荡然无存。

一言之，这个穴已经废掉了，可惜可惜。”

看着老者摇头晃脑的惋惜，许问眉头抽搐，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认真科普，还是在搞黄色。

但这没什么好想的。

“是因为地震的缘故么？”

在他的提醒下，鹿柠追问道，“这里的异常灰气莫非便是因此而起……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吗？”

“好穴乃天然福泽，一旦被破便无可挽回。”

老人家叹气，“但若你只是为了进去探探，不妨尝试封填周遭毒窝，然后以祝由纱，或是避运伞衣这样的法器防护全身，只要小心，便不会染上疫病。”

“……原来如此，受教了。”

鹿柠点点头，除妖司虽然涉猎广泛，但是对风水道学却没有什么研究，自然不知道应对之法。

如今有老者答疑解惑，她一下豁然开朗了不少。

不过，现在还不是下去的时候，陈浅刚才操作不当，神魂受到冲击，现在整个人懵懵懂懂。

这样的精神状态，别说下去了，光是待在这里都不妥当，还是先带她回去养伤，等她好了，或是自己再来都行。

将她抱起扛在肩上，鹿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布衣老人，“老先生，你不一起走么？”

“老朽本居住于此，为什么要走？”

老人家摇摇头，“你不必管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可这里很危险……”

鹿柠还想劝说，却被许问拉住。

他倒是看出来了，这老人神出鬼没，在这里也比他们要轻松许多。

精神矍铄不说，还对这处墓穴如此了解，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要不是能感受到活人气息，他都要以为这是墓穴里的鬼魂了。

总而言之，用不着他们操闲心。

“那，那好吧，还请老先生注意安全。”

鹿柠木然颔首，临走前多问了一句，“对了，此地气息颇为诡异，不知老先生可知道……”

“我也不知。”

布衣老者摇摇头，旋即闭上双眼，似是入定，不再言语。

许问和鹿柠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陈浅离开了。

但等到他们回去住处，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连人家的名号都未请教……

唉，算啦，反正还要回来，到时候再问吧。

而当他们离开后，老者又静坐了半日。

直到日暮时分，他倏然睁开双眼，努力挺直脊梁，紧握手中拐杖，朝着墓穴地面狠狠一顿！

霎时间，老人眼中精光大作，周身气势暴涨，发出阵阵爆鸣，竟是浩然气！

随着浩然真气荡漾开来，飘散于此的灰白气息顿时如同惊弓之鸟般，飞速收敛回了墓穴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子又渐渐弯了下去，抱着拐杖坐在原地气喘吁吁。

“唉，不服老真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