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最期盼的就是自己将来能在一觉之间睡过去,千万不要让他们经历死亡前慢刀子割肉的苦痛。</p>
轻松的走,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福气。</p>
“爹,你这几天都没吃过几口东西,这样下去身体是要垮的。”杨华忠又说。</p>
“待会回去,先让她们给你整口吃的,你吃饱了再上床,成不?”</p>
老杨头端详着杨华忠染了血丝的双眼,又看了眼他打了绷带的腿。</p>
叹口气,“好,爹听你的,不过,你爷得听爹的,回去床上躺着,除非你不打算要这条腿。”</p>
杨华忠由衷的笑了,多久了,父子俩个才能坐下来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p>
边上,杨华洲听着这一切,也是暗暗唏嘘。</p>
爹现在好像不咋糊涂了,又变回原来那个通情达理,能沟通的老汉了。</p>
只要爹不犯糊涂,那些笼罩在老杨家上空的乌烟瘴气,就会渐渐吹散,真好!</p>
……</p>
骆家。</p>
虽然在丧事的操办过程中,大伙儿刻意照顾杨若晴这个孕妇,很多下跪磕头的事都没让她做,但是,杨若晴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搭在祠堂这边。</p>
老杨家其他人跟在道士后面三叩九拜做各种法事的时候,她就坐在边上硬邦邦的小凳子上安静的看着。</p>
偶尔起身给灵牌前的生米碗里插几根香。</p>
所以丧事结束,她也累得腰酸背痛,和衣躺在懒人榻上就不想起来了。</p>
骆风棠从外面回来,眼前看到的就是某人斜躺在懒人榻,肚子高高耸起,就像猪八戒吃饱了西瓜躺在西瓜地里似的。</p>
简直毫无形象啊!</p>
可在骆风棠眼中,这样形象的杨若晴真是憨态可掬。</p>
他走过来,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p>
杨若晴猛地就睁开了眼。</p>
看到是他,睡意去了七分,立马坐起了身。</p>
骆风棠赶紧伸手扶住她,“慢点慢点,别闪着腰。”</p>
杨若晴撑着后腰,笑的无可奈何。</p>
“我几时竟变得如此脆弱了啊?像个瓷器娃娃。”</p>
“现在是三个人,比瓷娃娃还脆。”骆风棠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句玩笑。</p>
杨若晴却没接他这个茬,而是扶着他的手臂坐好,仰起头问他:“去看过夜一了吗?”</p>
骆风棠点头:“刚从他那边过来。”</p>
“那小子伤势很重,”杨若晴说,“为了我五叔,一条手臂差点没了。”</p>
骆风棠‘嗯’了声,“夜一就是那样一个人,对不相干的,像寒冰窖里的石头。”</p>
“认定了的人,或是认定了的人的家人,他命都可以交付出去,何况一条手臂?”</p>
“哎,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那伤口……差一点就断了,想想都替他捏把冷汗。”杨若晴又说。</p>
骆风棠摸了摸她的头,“别捏冷汗了,不管后果如何,只要他自己觉得值就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