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p>

杨华忠家堂屋。</p>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奚落挖苦讽刺嘲弄……</p>

谭氏总算是把心中的郁气一股脑儿发泄在杨华梅的身上，甭管此时此刻的杨华梅还能不能扛得住。</p>

反正，老太太是发泄得过瘾了。</p>

而杨华梅被孙氏扶着重新坐到凳子上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哭成青色了，唇角都是白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p>

整个人坐在那里，憔悴得仿佛再次衰老了十来岁，都能直逼孙氏这个年长她十几岁的嫂嫂了。</p>

孙氏心疼得不行，端了另一碗蜂蜜水到杨华梅的手里。</p>

“来，喝点东西润润嗓子，这喉咙都哭哑了。”</p>

“多，多谢三嫂。”</p>

杨华梅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哆嗦，伸手来接茶碗，手却抖个不停。</p>

看得孙氏心惊肉跳，生怕她打翻了碗。</p>

一个碗打碎了是小事，蜂蜜水洒到衣裳上就不好了。</p>

于是孙氏赶紧伸手帮杨华梅托住碗，“三嫂帮你，咱慢点儿喝。”</p>

杨华梅感激的望了眼孙氏，在她的帮助下咕噜咕噜将一碗蜂蜜水喝到一滴不剩。</p>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嗓子里火辣辣的，胸口一阵阵的闷痛。</p>

眼睛也是刺痛，整个人手脚都好像不听使唤似的。</p>

一碗蜂蜜水喝下去，杨华梅觉得舒服多了。</p>

谭氏坐在边上阴沉着脸看着孙氏伺候杨华梅喝蜂蜜水，老太太的眼底飞一般掠过的心疼之色，如同利刃，狠狠刮着她的心。</p>

好几次都想张嘴再讽刺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p>

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讽刺过头了，到时候做了啥傻事就不好了。</p>

谭氏一直耐心的等到杨华梅喝完那碗蜂蜜水才开口：“把我这碗也一并喝了。”</p>

杨华梅错愕的望向谭氏，不敢置信先前还对自己又打又骂又嘲讽的娘还能这样。</p>

谭氏被杨华梅这目光看得很不高兴，还有些不自在。</p>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疼的是你，骂的也是你，啥都是你！”</p>

谭氏这句话，让杨华梅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p>

“娘，是我不孝，让您老担心了，也丢了您老的脸！”</p>

谭氏的眼眶也红了，但老太太深吸了口气，硬是把眼泪生生逼退回去。</p>

“这会子就甭说那些没用的话了，咱说点有用的。”老太太说。</p>

“你当着我和你三嫂的面说说，这事儿接下来你打算咋样收场？”老太太又问。</p>

这也是孙氏想问又不方便问的，于是也攀着桌边坐了下来，目光黏在杨华梅身上。</p>

杨华梅垂下眼去，蹙着眉狠狠思索了一番后，缓缓抬起眼来望向面前的娘和嫂嫂。</p>

“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老王家是不能要的！”</p>

“你可算开窍了！”谭氏说。</p>

“有些事儿，只有零次和一百次。”谭氏指着老王家那个方位接着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