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牛贩子打算当面质问，项胜男自然是去了灶房。</p>

灶房里，大孙氏和王翠莲两个正在帮忙烧饭，项父拄着拐杖站在一旁陪她们说话。</p>

看得出来，两个妇人并不是很喜欢跟项父这个老鳏夫说话，可他死活就赖在灶房里不走，她们两个也不好撵人。</p>

项胜男过来把项父叫走，对她们俩来说真是一个解脱。</p>

“总算是走了，我都烦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话唠的男人。”</p>

等到灶房里就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大孙氏忍不住呼出一口气。</p>

王翠莲只是笑，“这男人啊也真是，说他薄情吧，他那日趴在胜男娘的棺材盖不撒手，一副恨不得跟她同去的样子。”</p>

“可你说他深情吧，这头七还没到呢，就开始跟咱这些妇人说说笑笑来攀谈了，真是健忘，都不晓得该说他什么好了。”</p>

大孙氏点头，“我看着胜男爹骨子里对胜男娘的情分就那么多吧，想当初我娘去世，我爹可是大病一场，三五个月都不出门的，那段时日我们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我娘，一提，那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生怕我爹也不行了呢，可算是熬过来了。”</p>

可即便是熬过来了，但逢年过节，还有娘的忌日，爹都要消沉好几天。</p>

且说这边，项父跟着项胜男进了东厢房，发现东厢房里不仅有牛贩子，杨华忠，孙氏，小朵，还有骆宝宝都在。</p>

当他进来的时候，一双双眼睛全都盯在他身上，让他突然有种进了衙门的感觉。</p>

“你们这一个个的咋都直勾勾瞅着我啊？搞得我浑身发毛，嘿嘿……”项父咧着嘴，调侃了句。</p>

牛贩子哼了一声，“把手伸出来！”</p>

“啊？”项父不解。</p>

“我叫你把手伸出来！”牛贩子又吼了一嗓子。</p>

这回，项父听明白了，他把双手背到身后，支支吾吾道：“大哥，好端端的你要看我手做啥？我的手脏死了，没啥好看的……”</p>

项父竟然不给看手，这更加让在场的知情人怀疑加深。</p>

杨华忠和孙氏暗暗交换了个眼神，牛贩子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最后一丝侥幸都灰飞烟灭了。</p>

“把手拿出来！”</p>

项胜男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抓住项父的手。</p>

项父吃了一惊，挣扎起来，于是，项父被项胜男推得摔倒在地。</p>

项胜男用一条膝盖死死压住项父的后背不让他爬起来，然后去掰扯他的双手，项父双手握成了拳头，压根就不松开，口中呼呼起来：“这是做啥？儿子要打老子啦？没天理啦……”</p>

项胜男对这一切不管不问，只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掰项父的手指头。</p>

牛贩子也过来帮忙了，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看。</p>

等到把项父的双手掰开，发现其中一只是空的，另一只手里死死拽着一块红烧肉。</p>

红烧肉还热乎着呢，三分瘦七分肥的那种，上面沾着酱料，香喷喷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p>

“太脏了，看不清楚。”项胜男道。</p>

“我去端盆水来洗洗。”小朵转身端来一盆水，强行把项父的手放到水里洗干净了再拿出来看。</p>

双手十根手指头，不管是手背还是手掌心，抑或是指头缝隙里，一点疤痕都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