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来墨香轩做事前，堂兄堂嫂的叮嘱，靳凤生生忍住了。</p>

“哼，本小姐懒得跟你这个乡下丫头翻旧账，我就跟你好好算下今个这笔新账！”靳凤道。</p>

秀眉一挑，指了那边毡布上摆着的那只砚台。</p>

“那是上好的松花石砚，也是我们铺子这批新货里最好的，就进了四十块。”</p>

“一块那么大的砚台，定价五两银子。”</p>

“现在被那小子把砚台碰了个豁口，卖不出去了，你就说咋办吧！”靳凤道。</p>

杨若晴没搭理靳凤，侧眸对大安和大杰道：“磕坏了咱就赔，没啥大不了的，你们俩甭慌，小事一桩！”</p>

“哈哈，小事？”靳凤冷笑。</p>

“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五两银子一块耶，就你这乡下穷酸劲儿，赔得起嘛你？”</p>

靳凤翻着白眼道。</p>

杨若晴没有睬她，径直来到柜台边，拿起大杰方才碰过的那只松花石砚在眼前端详了下。</p>

靳凤跟了过来，冷眼看着。</p>

五两银子耶，这乡下丫头得做多少豆腐才能赚到五两银子啊？</p>

靳凤很期待看到杨若晴接下来的反应。</p>

她张了张口，正准备再奚落几句，突然——</p>

杨若晴抬起了手，把手里有一点点豁口的松花石砚，猛地砸到地上。</p>

“砰！”</p>

上等的松花石砚跟坚硬的地面重重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后。</p>

砚台四分五裂！</p>

靳凤傻眼了，大安和大杰傻眼了，</p>

铺子里的另一个伙计还有那个顾客也傻眼了。</p>

靳凤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着杨若晴：“你、你竟把砚台给砸了？”</p>

杨若晴勾唇：“我高兴，我乐意，砸了算我的！”</p>

她从袖子里取出五两银子来，拍在柜台上！</p>

“把另外三十九块松花石砚都拿出来，我今个高兴，砸着耍！”</p>

她道，这财大气粗的样子，让靳凤一脸错愕。</p>

她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杨若晴。</p>

除了瘦了白了高了美了，其他啥都没变。</p>

还是穿着土里土气的衣裳，身上没有半点配饰。</p>

“哼，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回头赔不起，有你哭的！”</p>

靳凤一扭身，招呼了那伙计一声，要去端砚台来。</p>

伙计拦住靳凤：“这样不好吧，还是跟掌柜说下……”</p>

靳凤瞪了那伙计一眼，气呼呼道：“我是你们掌柜的堂妹，这点小事我还做不了主嘛！你不去端，我自个去！”</p>

伙计拦着不让路，靳凤更恼了，抬手打了那伙计一巴掌。</p>

伙计皱着眉头，“堂姑娘，你莫要胡闹了，掌柜的交待要和气生财……”</p>

“我呸！”靳凤抬手，还要打。</p>

一道声音从铺子后面传来过来：“住手！”</p>

随即，一个二十出点头的年轻男子过来了。</p>

五官长相还算端正，跟靳凤有几成相似。</p>

“什么情况？怎么嚷嚷成这样？”</p>

年轻男子朝这边僵持着的靳凤和那伙计扫了眼，不悦的问。</p>

靳凤赶紧凑过去，把刚才砚台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p>

那男子闻言，眉头隐隐皱了下。</p>

他朝杨若晴这边走了过来，看了眼她脚边的碎砚台。</p>

男子的目光重新落回杨若晴的身上。</p>

“这位姑娘好大的脾气，敢问你是对我们墨香轩有不满呢，还是看这砚台不顺眼？”</p>

他微笑着问道。</p>

眼底掠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