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陈铮已经进了来,看见屋里这么多婶娘姨婆的都在,陈铮瞬间显得局促。
“陈铮啊,你手里提着的什么呢?还怪香的。”
贺云初给平安绑完辫子,将她放在地上。
平安跟着贺云初走南闯北的,根本不怕生人,见了陈铮甜甜地喊:“陈铮哥哥!”
陈铮是个黝黑的汉子,因此脸红也看不出来,他挠挠头,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
“我听你念叨过镇上三酥铺子的早点好吃,所以就赶早给你带了一些回来,为了我娘的病你这些日子辛苦了。”
陈铮的娘劳作一生,患有很严重的骨病,原先差点没有挨过去。
贺云初来了之后就给她看病,骨病痊愈不了,但是针灸后也算恢复了大半。
因此陈家很感激贺云初。
陈铮将平安抱起来,笑的脸黑牙白,问她:“吃肉包子吗?”
平安越长大就越是像莫景行,贺云初看着小人儿出神。
刘阿婆怼了廖婶一肘子,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有点怪异,贺姑娘看平安的眼神?而且平安跟她长得不像。”
廖婶回怼了她一肘子,狠狠道:“别乱说话。”
虽然她们都有这种感觉,觉得贺云初看女儿的时候,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虽然贺云初对平安的宠爱也不假。
但就是怪怪的。
陈铮给她们母女打开食盒,将东西拿出来——很丰盛,太丰盛了,加上廖婶也不可能吃得完。
“你以后不要破费了,你娘后面的药钱还需要许多呢,省着点花。”
贺云初走过的地方多了,知道许多北方地区的人其实生活的都不容易,庄稼收成不好的时候,温饱都成问题。
所以她给人看病也只收一点点诊金,象征性的,遇上实在穷的,不收的时候也很多。
她离开扶风的时候没有带钱,一路过来遇上的好人坏人都有,幸亏好人多,因此也没有怎么饿着平安。
“我有钱!”陈铮挠头表示:“我力气大,多干点活,年底的时候重新盖个房子,饿不着的!”
他像是急于证明些什么,别人看不出红了的脸颊其实已经发烫,看着贺云初,目光又不断地游离。
刘阿婆人精一个,哪里会看不明白。
这就是典型的郎有情啊!
她一拍手,笑的合不拢嘴:“是啊,陈铮出了名的会挣钱,等年底房子一盖,那不就缺个媳妇了吗!我看呐你们就很般配!”
贺云初:“”
您可真会裹乱。
但她不可能答应,当下也应当说清楚:“说什么呢刘姨,陈铮他娘已经好了许多,我这两日也该走了,您不要胡说。”
陈铮听完,很惊讶:“你要走?!”
贺云初点头,从他手里接过平安,给她剥了个鸡蛋。
平安拍着小手,朝陈铮说:“弟弟!”
“弟弟?”陈铮第一次听说这事,“平安还有个弟弟?”
廖婶左右看了看脸色,发现贺云初实在是没有意思,她就不是爱勉强人的性格,于是主动缓和气氛:“哎呀,贺姑娘刚起来,早膳都没用,咱们一群人堵在这做什么呢,有什么事等她们吃完了再说,散了散了!”
刘阿婆极其不情愿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