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长昼点头。
拐了个弯,回到后院,下人从听差小厮变成丫头和老妈子。
走廊,假山,小竹林,芍药,据说用牛奶养出来的洛阳牡丹,一重又一重月亮门相连的院子。
“春皇的外表和我一样漂亮,你有什么想法?”杨清岚忽然问。
“想法?”李长昼一愣,“不对,她怎么会有你漂亮?只有你的一二。”
“我的一二?”
“嗯,不,不,一二都没有!”李长昼感觉自己的情商一下爆了,“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仙,其余人全都是凡夫俗子。”
杨清岚轻微地叹了声气。
“怎么了?”李长昼侧过脸看她,“我说错了?”
杨清岚轻轻摇头,站在一簇花海般的芍药前。
“很多诗人的情人都说,他爱的不是我,而是他用诗人的心,想象出来的我——我叹气,是因为我可能没你想象得那么好,你喜欢的、觉得好的,是你想象中的我。”
“你私下的样子,与平时和我在一起时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吗?喜欢光着脚勾凉鞋晃这件事,就不用说了,莪知道。”
杨清岚笑了一下,故意认真思考了一会会儿:“那应该没有了。”
“那不就行了吗?”李长昼笑起来,“我觉得,只要不是价值观上的严重不合,其余的都不算困难,我可以都听你的。”
“我不喜欢。”杨清岚说。
“不喜欢什么?”憾綪箼
“你这样说的我很刁蛮,”杨清岚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有时候我也可以听你的。”
“我”李长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嘴上,压制住笑意。
杨清岚也笑了,满院子的芍药都比不上她一个笑。
“嗯哼。”李长昼清咳一声,“杨小姐,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听我的。”
“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还需要批准啊?”
“你以为呢?”
“......好吧,是这样的。”李长昼克制住自己咚咚直跳的心,“之前不是说,要举办芍药舞会吗?”
“嗯。”
“那个,现在......”李长昼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杨清岚的心跳也缓缓加速了,似乎是周围的花太多,太拥挤,天气又进入五月,脸上有点发热。
李长昼确认完,收回视线。
“我们,”声音出人意料的沙哑,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现在跳,好不好?”
“芍药是有了,但没有音乐怎么跳舞?”杨清岚声音也有些沙哑,拒绝得不是很坚决。
“我可以唱!”李长昼立马说,喉结滑动,嘴里却干涩得没有半点唾液。
杨清岚看着身边的芍药不说话。
李长昼干着急,目光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芍药。
杨清岚典雅、高贵、美丽,洁白无瑕如雪莲花。
大红的、水红的、银白的,一朵朵盛开的芍药有盘子那么大,在绿油油的叶子间,十分好看。
李长昼心想,要是这时候有一阵风,我立马搂她的腰。
可是没有风。
他又想,要是现在掉下来一片花瓣,我立马牵她的手。
也没有花瓣掉下来。
他又又想,没有风,也没有花瓣掉下来,我就搂她的腰,牵她的手!
没有风,也没有花瓣掉下来。
李长昼五指缓缓捏了一下拳,确认手还活着、还听话之后,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杨清岚纤细的腰上。
雨过天青色的旗袍,勾勒着优美的身段,传来一阵动人心脾的触感。
李长昼脑袋都炸了。
连下一步牵手都忘了。
杨清岚身体微微一颤,转过身,主动伸出手来,和他握住。
接着她身体略微上前一步,头几乎靠在李长昼的肩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两人听见彼此咚咚的心跳,感受到彼此脸颊传来的热浪,还有彼此略微颤抖的手和呼吸。
李长昼勉强回忆最近刚学的舞步,牵着杨清岚的手,搂住杨清岚的腰,在芍药花丛中轻轻踩着拍子。
杨清岚只看见一片片芍药不停在眼前闪烁,身体跟着他的拍子走。
“歌呢?”她稍稍回过神。
“哦哦,唱、唱什么?”李长昼问。
听他这么紧张,杨清岚忍不住笑了,这时终于吹来一阵风,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没了。
她感受着心底的惬意和舒适,笑道:“我怎么知道1928年的歌?”
“我也不会啊。”李长昼哀声道。
“不行,没歌我就不跳。”杨清岚轻轻停下步子。
生怕她不情愿的李长昼,一点不敢强迫,跟着停下。
“我想想我想想,别急别急!”李长昼死命回忆刚来1928年时听到的歌。
以他的记忆,是能回忆起来的,但什么都要看状态,这时他的,已经被杨清岚的腰、手、冷月般清香击垮。
别说歌了,他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没办法,关键时刻还得靠本能。
就在杨清岚准备放过他,说一百年后的歌也可以时,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紧张地唱起来。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哈哈哈。”杨清岚笑得俯倒在他肩上,“这是1980年的歌,50年后的事了!”
“不会吧?差50年?不是这个时候?”耳边全是她悦耳的笑声,李长昼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忍不住笑道。
“不是。”杨清岚忍着笑道。
李长昼松开她的手,双手都搂住她的腰。
杨清岚轻轻捶了他一下,双手都搭在他肩上。
“清岚。”
“嗯。”
“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我的答案都是你,只有你,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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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异种的黑雾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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